“她嚣张什么!”
乐阳长公主被禄老王妃下了脸后,也是气得慌。
她找这老家伙过来,本来是为了能给宋棠宁一个下马威,借着她的口将今夜“落水救人”的事情坐实,逼着失了清白的宋棠宁嫁进长公主府。
乐阳长公主都想好了,只要她儿子将人从水里捞出来,哪怕只是碰着一星半点,都要借着这老东西的嘴将事情闹的人尽皆知,逼着宋棠宁入府,可如今倒好,人倒是落了水了,可是她儿子跟府里那几个没用的东西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原本捞不着宋棠宁,能笼住钱家那女娘也不错,可结果一个都没落着。
那两个女娘出水之后干干净净,身边连半个男人的影子都没有,乐阳长公主当时就差点气厥过去,后来宋棠宁落了她的脸,她想借着禄老王妃教训教训她,可谁知道那老东西连两个小女娘都压不住,险些还被反咬一口。
早知道她何必找她过来!
乐阳长公主抬脚朝着身前砸落在地上的茶盏一踢,那杯子“砰”的撞在门前台阶上:“她一把年纪说话没分寸被人抓了把柄,如今倒有脸怪起本宫来了,叫她一句王婶,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四皇子妃险些被杯子碎片溅到,被婢女护着时眼底闪过抹厌恶:“您别动气,老王妃也是被宜阳县主她们下了脸面才会迁怒于您,不过说起来今夜也是奇怪,好端端的,宜阳县主她们怎么就落了水了。”
乐阳长公主脸色一僵。
四皇子妃却仿佛没瞧见她神色继续:“女儿家本就不易,这么多人瞧着她们落了水,县主和钱小娘子也是吃了苦头。”
“长公主是不知道,前些时候那穆都尉家的女娘只是因为坏了马车被困在城外一夜未归,就险些被闲言碎语逼着绞了头发当了姑子,要不是县主她们身边带了会泅水的丫鬟,这夜里乱糟糟的,湖里又掉进去了那么多人,她们要是被谁家男儿不小心救了,那才是麻烦大了。”
“县主和钱小娘子也是落水惊惧,您就别与她们计较……”
乐阳长公主掐着手心眼神飘忽了瞬,有些不知道四皇子妃这话说的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既是懊恼府中那些人办事不力,又怕今夜的事被人瞧出什么来。
好在四皇子妃好像真的只是随口感慨了一句,说完就朝着她面露歉意。
“本是想来散散心,谁想着闹出这般事来,我得先回去了。”
似是怕乐阳长公主误会,她解释了一句:“再过几日就是中元了,灵云寺那边要办盂兰盆会,往年母后会率官眷前往诵经绕坛,可今年父皇迁怒母后,她怕是出不了宫。”
“祭祀之事须得心诚,正好我也要替我亡母点盏长明灯,所以得先回府去准备一二,就不陪姑母赏月了。”
四皇子妃朝着乐阳长公主行了个半礼就先告辞离开,乐阳长公主没有拦她,只是微皱着眉呢喃:“盂兰盆会…”
旁边长公主府的人以为她不知道,连忙解释:“那盂兰盆会听说每年都有,以前皇后娘娘的确会带着宫人前往诵经,京中好些人家也都会趁着那一日前去祭祀亡人。”
“亡人…”
乐阳长公主眼神微亮。
那宋棠宁不就是父母双亡,当初她之所以跟宋家闹起来,也是因为去灵云寺祭奠生母,被宋家那冒充庶女的外室所生的小贱蹄子,打翻了她娘的长明灯?
这段时间宋棠宁除了去荣晟书院,就一直留在积云巷里居府不出,无论是谁家宴请都一概推拒,就算想要找机会接近宋棠宁都不行,今夜好不容易见着人却计划落空。
乐阳长公主正懊恼着,没想着这转眼机会又送上门来。
灵云寺,可比京中更好动手。
今夜事出匆忙,布置不够周全,如果真能引着宋棠宁去了灵云寺,到时候她必不会再错过机会。
佛前勾引男子与人苟且,可比落水污了清白要严重的多,到时候别说是给她正妻,就算只是给她个妾,她也不得不应,否则就只能一根白绫吊死她自己。
乐阳长公主屡次被棠宁扫了颜面,对她早已不如当初那般看中。
若是能拿侧室身份绑住了宋棠宁,她儿就还能再寻一门靠谱的亲事,如能拿下钱家那般身份的女娘,可比宋棠宁一个没爹没娘的女子要有用的多……
乐阳长公主眉心皱了起来。
只是,该怎么让宋棠宁去灵云寺?
……
夜景阑珊,众人出了映荷湖畔,周围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棠宁谢过文信侯夫人袒护,与她们母女二人告别之后,就领着钱绮月等人回了积云巷。
周玉嫦见自家母亲忧心忡忡,有些疑惑:“母亲,您怎么了?”
文信侯夫人拧着眉:“今夜这事,怕是有蹊跷。”
周玉嫦疑惑:“什么蹊跷?”
“你不觉得,棠宁她们落水又遇到我们,太巧合了?”
文信侯夫人望着棠宁他们马车离开的方向,总觉得棠宁她们落水怕是有隐情,还有乐阳长公主和四皇子妃她们,刚才言语挑拨鼓动禄老王妃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原只是以为寻常小聚,可谁能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