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狼远远对视了一眼。
吴庸听到柳莺莺如是说来,忙道:“原是如此。”
又道:“此处原是公子晨起修炼之地,从无外人过来,故而吴某方才凶厉了几分,没有吓到表姑娘罢?”
一时,见柳莺莺的视线落到了雪狼身上,还以为她害怕,便是男子猛地见到狼,怕也会吓得惊魂未定了,更甭替还是这么个弱女子,当即屈膝,蹲在雪狼身侧,抚了抚雪狼的毛发警告规劝道:“是公子的客人,屠龙莫要惊扰了客人。”
说完,缓缓起身,又要安抚对面的柳莺莺,却见柳莺莺听到那头狼的名字后,顿时嘴角微微一抽,愣在了原地。
屠……龙?
这是这头雪狼的名字?
呃,这个名字……哪个敢叫,这未免也太过……明目张胆,大逆不道了罢。
柳莺莺不由有些吃惊,莫非这儿是清远,山高皇帝远才能相安无事的?不然,哪个敢给自家的宠物,或者恶兽起这样一个犯上作乱的名字?
沈家不怕人参的么?
依柳莺莺看,还是叫小白顺耳好听多了。
当即冲着对面的雪狼笑盈盈,一时又冲着吴庸礼貌问道:“吴护卫,我可以摸一下它吗?”
柳莺莺蹲在地上,远远地朝着小白招手浅笑,像是那日哄骗它一样。
吴庸听了却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看向柳莺莺道:“你说……你要摸它?”
吴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对方,这是一头狼,而非寻常狗犬。
还未曾开口,便见柳莺莺笑盈盈道:“它好可爱啊,我素来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可爱。“
一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忽而只有些伤感道:“实不相瞒,我幼时便有只小狗玩伴,生得极为漂亮,毛发也是雪白雪白的,跟它很像,那只小狗非常黏我,陪了我好几年,对我很重要,可惜后来那只小狗死了,我对它一直很是思念,方才见到它便觉得分外亲近,只觉得当年的玩伴又重新回来了似的,我能摸一下吗,就一下——”
柳莺莺巴巴说着,语气中只有些伤心难过。
吴庸闻言却一时结巴了。
这……可这不是她的小狗玩伴啊,这是……这是一头狼,一口能咬断人一条脖子的狼。
关键屠龙还是狼王,虽这会子还不过才半岁多,却已渐渐有了狼王的凶恶气势了。
吴庸因日日给它投食,这才有幸能在每日公子训狼时,充当给它牵绳的马前卒。
整个玉清院上下无一人敢肆意靠近它。
它真的是表姑娘嘴里所谓的……可爱的吗?
吴庸只有些怀疑。
然而对上表姑娘眼巴巴的眼神,对着那样一张美貌出尘的脸,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忍心拒绝她的一切要求罢。
正当吴庸踟蹰着,该要如何合理的,又不让表姑娘伤心失望的方式令她放弃摸一摸它的想法时,这时,林子尽头,一道清古身姿自竹林深处缓步而来。
背着手,袖袍广大,随步履细微晃动。
看到那道身影,吴庸瞬间松了一口气,立马迎了上去,道:“公子,表姑娘说她想跟屠龙玩一会儿,不知可否?”
话一落,那道白影在竹林缝隙渐渐渐缓步到了跟前,清冽的目光投放到了柳莺莺身上。
柳莺莺立马笑眯眯地福了福身子,打起了招呼道:“表哥。”
这一回,面上已不见了那日的些许羞涩,多了几分自来熟的亲近和熟稔。
说话间,翘着小拇指将耳前一缕碎发捋到了耳后。
沈琅淡淡扫了柳莺莺一眼,很快将目光收了回去,直接将她当做空气般给忽略了,只从吴庸手中将雪狼的疆绳接了过来,淡淡看了吴庸一眼。
吴庸立马详禀道:“表姑娘说屠龙可爱,跟她儿时死去的小狗玩伴极像,对她很是重要,看到屠龙便想起了她那个玩伴来,故而想……摸它一下。”
吴庸说完,自己都笑了。
而原本懒得理会柳莺莺的人,听到这里,又抬眼将她扫了一眼。
被他看着的柳莺莺耳朵略微一红。
那个眼神——
呃,吴庸不懂,可柳莺莺却心如明镜。
如若没有那日她拔簪与雪狼对战,以及被雪狼吓得极为做作夸张的跳起来躲在他背后瑟瑟发抖的画面的话,没准,沈琅会相信她的说辞。
这个吴庸也是,他要禀话就禀话,用得着禀得这么详细吗?
不过好在柳莺莺是个厚脸皮的,哪怕在这样眼神的压迫下,她也不过只顿了一下,便很快神色如常,眼都不眨一下,继续道:“表哥,那个玩伴对我很重要,真的,我很是想它。”
说完,柳莺莺都觉得自己有些神勇。
沈琅淡淡扫了她一眼,似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不过许是见她演戏投入,片刻后,半蹲下身子,撸了下雪狼头上雪白的毛发,那双修长比直的双手从雪白顺滑的毛发上一抚而过,竟觉得比手下的毛发更要丝滑,与此同时,只见沈琅意兴阑珊、淡淡问道:“有多想?”
柳莺莺看对方的动作有些入了迷。
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却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