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将越鸟紧紧箍在身前,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越儿,你应该恨我!你为什么不恨我!” 青华动心伤情,越鸟连忙与他抚泪,无奈自己也禁不住落下泪来,只啜泣道—— “我不恨帝君挥剑斩仙缘,更不恨与帝君的七世之缘。误失金身,错在小王,不在帝君。什么七世情苦?帝君岂不知,这千世情劫,世世都苦。你我原本是拆凤的鸳鸯,若非阴差阳错,哪来的这七世夫妻之情?小王非但不恨,还心生宽慰,从前帝君讲起那梦中七世,我便总想着,不知是谁得了帝君的七世尘缘?虽是不得善终,但能得帝君呵护一生,也实在难得。如今知道是我做了帝君七世的妻子,我心里只有欢喜。能得帝君七世情深,小王喜不自胜……” 想起往事,越鸟心中痛不可当,一腔热泪再拦不住,她伏在青华胸前泪如雨下。青华心结松懈,也将藏在肚中的思量脱口而出:“越儿……是我害了你。西王母说你我姻缘,原本是比照她与东王公赐下的,我原本应该呵护殿下一生,可我偏偏冥顽不灵,害得殿下颠沛流离。事到如今,我虽幸得与你破镜重圆,可殿下却依旧不肯与我坦言,敢问殿下,本座这满目的罪过和亏欠,究竟该于何处了结?” 眼下越鸟四面楚歌,只剩一条活路了,两百年后,青华只要为越鸟挡去天灾,便可保她一生。可越鸟七窍玲珑,又得了梼杌点化,前番她在雷音寺求死,足见她已经知道了她这一条命对三界的意义。事已至此,只怕越鸟宁愿冒险苦熬,也不肯让他代受,到时候越鸟一旦不敌,三界就必定要血流成河。 青华自打见了越鸟第一面心中就装着这件大事,此刻箭在弦上,他哪里按奈得住?想要三界无恙,越鸟平安,他就必须得慷慨赴死—— “两百年后殿下天灾将至,殿下肯以身相许,却依旧不愿与本座坦诚!殿下可知,佛祖计较悉数在此!如来是想让本座为殿下分忧,好让殿下不至于灰飞烟灭!” 越鸟心里瞬间起了十分的警惕——青华是情深之辈,怕只怕来日他奋不顾身、以命偿情,这天灾是她的天灾,她哪里能让青华以身代受? “……帝君何出此言?什么叫做分忧?” 越鸟的身体开始发僵,青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是在犹豫,在越鸟的生死和诚实面前,青华选择撒谎—— “我知殿下心思,殿下想想,我一片情深,我如何舍得和殿下天人两隔?不瞒殿下,当日西王母传下一法,只要我遵循此法,你我夫妻可保。” 青华说只要他以元神相护,他夫妻二人便俱可保全,可越鸟听了青华的打算,心中却一片冰凉——青华已经起了此意,那她就更不能让他一意孤行! “西王母只怕没有对帝君说实话,那天雷和焚风如何相比?到时候只怕帝君和小王俱难保全。” “殿下不信西王母,难道还不信佛祖吗?” 青华开始急了,他见越鸟态度坚决,便唤出当日观世音赐下的莲笺来,那莲笺上只有十六个字:“雀翎生花,破镜重圆。灵童转世,神鸟归仙。” 越鸟认得观世音佛笺,可那十六个字的用意她实在不知,青华趁热打铁道:“殿下通透,自然明白如来复本座记忆在先,遣殿下为护法在后的用意。本座自觉,九重天和灵山,各个盼着你我破镜重圆,既然如此,自然不会叫你我做了亡命鸳鸯!” “佛祖真言小王不敢揣测,小王今日还有别的去处,还请帝君开恩,准小王回苏悉地院一趟。” 越鸟面如秋水,半点也没有叫青华的花言巧语哄去的意思,青华看她还是要逃,心中不禁悲极生怒,拽住了她的右臂不让她走脱—— “殿下好计较!以为本座不知吗?殿下是不肯让本座代受天灾,此一去便再不会回妙严!殿下好狠的心,是要就此弃本座而去吗?” “小王何至于此?帝君快放开!” 越鸟被道破了心事,脸上多少有些无奈——无论胜算如何,她都不可能让青华代她受天灾,莫说是让他受那焚风,便是连让那焚风沾他一袖她都舍不得!可是事到如今,除了撒谎,她实在是别无办法。 青华闻言腾身而起,指着越鸟叫到:“好你个青孔雀!你如此通透!本座问你,当日在昆仑,你为何不救我!” 青华见劝不动越鸟,竟口不择言逼问越鸟当年在昆仑巅误失金身之事。正所谓祸从口出,越鸟听得青华那一句诘问,只觉得如同被人迎头泼下一盆冷水一般浑身冰凉。 “你……你何出此言?”越鸟哑着嗓子问青华,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一双手微微发颤。 青华暗道不好,他眼看自己使劲了浑身解数还是留不住越鸟,无奈之下才语出激将,可他如此浑说,竟是忘了越鸟是多缜密的心思!越鸟是失了修为和法器不错,可她依旧是那个凤凰后裔孔雀明王,她一向是多玲珑的心思?怎么可能听不到他的言下之意?他心生悔意,无奈却为时已晚。 只见越鸟面色古怪神情仓皇,像是识破了什么要紧的关节——如来佛祖绝不会做出前后矛盾的事情,可他为二仙断缘在前,赐缘在后,若说不是前后矛盾,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佛祖必定是功亏一篑,这才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当年佛祖遣越鸟与金雕携八百罗汉前往昆仑助阵青华,是要越鸟救青华,可彼时她虽然战退了梼杌,可她眼睁睁看着青华大帝浑身血污却毫无怜悯也是真。其实当日越鸟原本是满怀希望的,她以为她战退了梼杌,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