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看清那是什么之后,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因为那发光的东西太眼熟了。 巴掌大小,通体晶莹,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好看得像一件艺术品,但它长什么样不好,偏偏和圣果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难以置信,他如今一介凡人,怎么会知道圣果的样子,除非是那日她为他续命时…… 奚岄不敢再想下去了。 凡人是看不见她隐去的仙身的,她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勉强抬头继续直视着他。 他踱着步,走到一把绑着彩绳的藤椅前坐下,悠闲地端详把玩了一会儿,然后抬眼看着门外的她,不紧不慢开口: “前几日朕新得的宝物,你瞧一瞧。” 她有些僵硬地笑了下,拱手:“嗯……巧夺天工,下官还从未见过会发光的玉石。” 他沉默了几秒,似在打量着她。 “这不是玉石,乃是深海夜明珠。”他强调着,自顾自用手触了一下,“它不仅能自己发光,还不烫手,你来试试?” 看着他远远地朝自己伸出的手,奚岄在心里松了口气,好在他只是对这东西会发光感兴趣,好像并不认得它是圣果的形状。 他此时倒是和善得很,脸上还含着浅笑,心情不错的样子,仿佛只是很执着地要和她炫耀一下自己的宝贝。 “是。” 反正这周围也没人了,现下还是把眼前这位哄好了再说。 奚岄犹豫片刻,还是抬脚走进殿内,规规矩矩地站到他面前,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把手摊开在半空中,静静等着他,把那颗该死的破珠子放在上面。 真是纯闲的,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辛辛苦苦这些天,她是抱着必胜的决心要一举成为他最信任的御医,来给他治病救命的,现在居然在这里看什么发光的夜明珠? 真是玩物丧志,夜明珠那不发光还叫夜明珠吗,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她等了很久,手都快要举酸了,对面的人却依旧悠哉悠哉,丝毫没有要给她看的打算,仿佛是在故意为难她。 奚岄憋着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欲成大事得沉得住气,现在还是别和这家伙一般计较了,等他历劫成功,再找他一一算账。 手掌上终于触到一丝温润的凉意,奚岄松了口气,正要把手收回来,突然——她的手腕一紧,一股力量扣住她的两只手,整个身体都被人往前拉。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心头一颤,猛地抬头看向拉她的罪魁祸首,没想到他刚才还和善地笑脸,此刻变得邪气又张狂。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在她只差一瞬就迎面撞到他时,他将人转了个圈从背后环抱着,她就那么直接躺进了他的怀里,附带把脑袋狠狠砸在他的胸膛上,她疼得要流眼泪,可某人却愣是一声不吭。 要不是不能用仙术,奚岄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他踢飞,可她现在不但不敢,还得顾念着不能得罪他这个阴晴不定的暴君。 被他牢牢禁锢着,奚岄挣扎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开,有些恼怒又尽力克制着抗议道:“君上这是做什么?您怕不是搞错了,下官乃是您亲封的正五品御医,不是您后宫的那些妃子!” 两人挨得太近,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声,砰砰的跳得很快,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手里还不忘拿着刚刚那枚夜明珠,很淡定地又欣赏了一遍,开口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格外清晰。 此话一出,奚岄愣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声,眼中很是自嘲。 原来在他眼里,她尽心竭力进入太医院,当上御医接近他,就是和后宫那些女人一样想争宠?这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奚岄甚至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和他手中把玩着的夜明珠差不了多少,都被他视作一件新奇的玩物罢了。 她气得发抖,语气也好不到哪去:“你想多了,并不是所有女人都甘愿成为笼中鸟,我苦学医术以一技之长傍身,就是为了不依附任何人!” 她使劲全身力气又挣扎了几下,好在他这回是松手了,不然她真的要忍不住用仙术了。 重新站回他的面前,与他面对面,奚岄的气势又找回来了一些,继续道: “所以请君上成全,下官愿倾尽所学,誓死为俞莎国、为您效忠。” 她迅速开始一波表衷心,企图通过这样唤醒对面这家伙的理智,没想到北溟熠那家伙呆头呆脑的,这历劫版直接把撩妹技能升到满级了? 他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怀里,不紧不慢地整理好了衣服,才抬眼懒洋洋地看向她,眼神很是复杂捉摸不透。 “你撒谎。” 他淡淡吐出一句话,眼睛一眨不眨,直直地盯着她,那双眼睛旖旎又迷离,在她的脸上来回流连。 奚岄被他的眼神看得喘不过气,干脆避开他的目光,假装看不见。 只要她表现得够正直,流言蜚语就找不上她,她在心里默念,可对面的人并不打算放过她,况且接下来的话更是致命一击! 他第一次没有称朕:“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还每天晚上——偷偷溜进我的寝殿,掀我的被子?” 什么?? 奚岄没控制住,声音陡然提高了:“掀被子?我什么时候掀你的被子了!”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谣言不止于智者就算了,怎么自己还创造谣言呢?这让这宫里的其他人该怎么说怎么想? 她的确是每天潜入他的寝宫,偷偷察看圣果之力在他体内的情况,以免他压不住这股强劲的力量一命呜呼了,可她对天发誓,她从来都只把他的手从被子里露出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