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院中传来一阵沉闷的倒地声,两人同时警觉,向门外看去。 “尊上……”苦晏浑身是血瘫倒在地,有些艰难地开口。 北溟熠敛起笑意,神色紧绷起来,几步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奚岄亦跟上去,将她扶住,本能地开始替她检查伤势。 苦晏冷冷看了她一眼,缩回手,继续看向北溟熠:“尊上恕罪……圣果,圣果被诛神门的人夺走了……” 她衣袍带血,此时蹙着眉,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自己去领罚。” 北溟熠紧绷着脸,眼神冷厉,显然不吃这套,也看得出他在强行压抑着怒气。 苦晏闻言一愣,眼中满是不甘,垂下了头。 奚岄静静看了会两人,叹口气,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她好像伤得很重。” 北溟熠的手指在空中轻划几下,为书院四周加上一道结界,闻言又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那就等伤好了再罚。” 连诛神门那群混子都打不过,若不是看在她多年来劳苦功高的份上,可不仅是受罚这么简单了。 诛神门不过是个没落近千年,勉强算得上修魔道的门派,名字起得很响亮,可笑的是,创始这门派的第一任门主,就死在仙门的某位上神手中。 诛神不成,门主反被诛了,这么丢脸的事在魔界自己人看来,也是贻笑大方。 按理来说门下弟子早该解散各奔东西去了,可谁敢想,在如今魔族风靡修习魔蛊的情况下,他们竟又苦苦维系了数百年。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魔道也修得不怎么样,尤其是这一届的弟子,行事作风极尽张扬,怎么显眼怎么来。 北溟熠揉了揉眉心,想着要与那群精神不正常的打照面,头立即有些隐隐作痛。 “我去一趟,你……”他忽欲言又止,下意识地想用命令的语气,转念一想,重新开口道:“她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奚岄未注意到这些,目光落在眼前遍体鳞伤,却梗着脖子面无表情的人身上,闻言随意点了点头:“没问题,你去吧。” 北溟熠前脚才走,地上的人就挣扎着要站起来,奚岄抱着胳膊看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她这些年勤勉修习,以她如今的疗愈之术水平,已经与纪安真人不相上下了,平日里不止是天境诸仙,连灵界都有人慕名想请她疗愈仙体,可眼前这人却不屑一顾的模样。 “你要走就走吧,我也乐得清闲。” 挣扎了半天,人总算是站起来了,如此清冷的美人浑身的伤,看着倒真是可怜,可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苦晏轻蔑地笑了笑,眼神满是嘲讽,还是不说话,转身真打算要走。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圣果被抢走?”奚岄淡淡开口道,果然,眼前人的背影一顿。 “我虽然不是你们魔族的,但也知道那劳什子的诛神门,如今不过是装着几只混吃蛀虫的空壳罢了,你的修为不浅,怎会被他们伤成这样?” 她绕了个圈,与那双布满寒霜的眸子对上,咂舌道:“要我说姑娘,你此举——有点蠢。” “与你何干?”眼前的人总算开口说话了,语气却无半点友善,看她的眼神似乎要把人撕碎。 她这反应,奚岄心下瞬间有了肯定答案,舒了口气有些无奈:“怎会与我没有关系?我此行就是来取回圣果的,你给弄丢了,我要如何交差?” “什么?”她有些惊讶。 “什么什么?”奚岄疑惑反问。 苦晏垂眸,忽然扯起还挂着血渍的嘴角笑了:“原来如此……” 今日,尊上给了一个毛绒玩偶,只说让她带着,去魔域入口寻个人,她大着胆子问是谁,他不但没怪自己多嘴,反而笑了,也没回答。 拿着只玩偶去,她本以为是个孩子,可没想到是个女人,还是个极为漂亮的女人。 这魔宫除了她以外,太久未有女人了。在血魄堂外,虽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她熟悉尊上的眼神,错不了。 本以为她会就此留下,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只要她不留下,那便还有机会。 奚岄百无聊赖地盯着她,见她脸色变换了好几次,不禁有些好笑,还真就笑出了声。 这一笑,对面暗自思索的人反应过来,有些不满地瞪她:“你在笑什么?” 奚岄懒懒得看着她,眸中还有细碎的笑意:“我问你个问题啊——” 苦晏不答,却也没拒绝,于是她继续道:“你们尊上……如今身边是不是一个女人都没有?” 说到感兴趣的话题,对面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身为下属,从不议论尊上私事,你——也没资格。” 她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仿佛刚刚倒在地上装柔弱装可怜的不是她。 “对啊,这么想就对了!”奚岄抬手想拍她的肩膀,看着一身的伤无落手之地,又缩回了手。 “况且啊,你们尊上他才不喜欢那些娇滴滴的柔弱女子,所以你这招,大错特错了。” 苦晏缓慢地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听进去了。 奚岄见状亦是十分满意,也点到为止不再继续多说,如此资质佳的姑娘,拘泥于情爱把自己伤成这样,真是太可惜了。 如若她能听进去方才那些话,今后应该会多花心思在修行上,而不是这些无谓的勾心斗角和争风吃醋上。 趁她不注意,奚岄施了个最简单的疗愈术法,治好了她的较轻的外伤。 “谁要你替我疗伤。”偏偏她又开始不识好歹,后退一步,唇色还是惨白的,却还嘴硬。 奚岄闭了闭眼,心中的怒火就快憋不住:“行,这可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