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柯山听说鞑子真可能来,吓得张了嘴呆在哪里,过一会才拉着周世发问道:“周大哥你可别吓我,你可知道我不经吓,那山海关天下雄关,哪是那么好打下来的。” 周世发哼一声,也不理他。 李一平对后金攻取朝鲜的时间不太清楚,但东江镇的核心就在鸭绿江两侧,既然朝鲜王京都丢了,多半东江也损失不小,短期内可能无法有效牵制建奴。 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大的事,端起酒碗劝邓柯山道:“建奴也不是闹一天两天了,邓兄你哪次看到他们能进得了关的,有山海关不说,他身边还有插酋、毛大帅,他真敢跑那么远到京城来,这两个人就该跑到沈阳打秋风了。所以邓兄大可不必担忧。” 邓柯山听了这才放心,笑逐颜开和李一平干了一碗。 旁边谭总甲显然对这些遥远地方的事情不感兴趣,只关心二道街这一亩三分地,他打断几人的话题:“邓二,听说你那里又租了一户人家?” “是,正要与谭总甲说来着。” “是立业坊那沈楼一家?” “正是,他们不是欠了钱么,把老屋卖了,到我这里租了一间屋子一间门市,也是立业坊吴叔来说的。” 安小宁听了,知道他所说的吴叔就是那房牙吴越。 周来福插一句:“听说可是小利,还是偷的主人家东西,这样人你也租?” 周世发一听又来了气:“以后坊里丢了东西就找你邓二。” 邓二叫起屈来:“大伙可别冲我来啊,吴叔来说的时候我也是不许的,吴叔非说这家人可怜,急着找租处,我这人心肠软,帮人行善么,这才答应的。再说沈楼那腿都断了,还能跳出去偷东西不成。” 谭顺林想想又说:“你家都住了一户了,他们一来你院子就是三户人。你统共才四间屋,如何住得下?” “刚好住得下,我家住一间,王家两间,沈楼家一间,不是刚好么。我还想着把茅房填了再修一间,还能再住一户。” 谭顺林眉毛一竖:“你敢,你填了茅房你那些污秽倒哪里,这二道街其他不说,总比其他街干净。你一填,其他人有样学样,这街上成个啥样,你敢修,我就敢带街坊来拆。 “算我周世发一个,看他敢。” 其他人也纷纷声讨,邓柯山见了只得答应放弃这个打算。 谭顺林这才放过他,过一会叹口气:“这吴越也是,你立业坊不要的,整到井东坊来干啥,算了,邓二,你平时看紧点,但也别欺负了人家,沈楼他娘也是够难的,小利归小利,街坊间的情谊也不要坏了。” “是,谭总甲说得在理,我邓二其他本事没有,就是重情义……” “好了,你也别来这些虚的,大家喝酒。” 李一平和安小宁这才知道沈家也搬来了,谭顺林他们说这事,两人半天插不上话,这时连忙又举杯与众人同饮。 这般吃吃说说,直喝到二更,菜都热了两次,众人才喝完,走的时候都有点微醺,那邓柯山还是一路缠着周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