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周哥,你咋地才来,我在街口守你半天了。”一个贼腻兮兮的年青男子急急跑来,他中等身高,却十分瘦,戴着个边鼓帽,穿个束腰袍裙,腰带里面插着把折扇,他挨周世发坐了,又把板凳移近一点,未语先笑,讨好的对周世发道:“周哥,今日当值辛苦不,要不要小弟给你捶捶背。” 周世发看都不看他,不耐烦的道:“滚开,少来这些虚的,先把上次的份子给老子了再说其他的。” 那男子脸皮甚厚,也不管其他人在,站起就开始给周世发捶背,一边道:“看周哥你说的,你的份子还能少了不成,最近手头紧,一缓过来,立马就先给了老哥。正好,周哥明天要是得空,咱几个再去玩两把,连上次的一起就给老哥了。” 周世发转身一把推开他,骂道:“滚,要捶就让你老婆来捶。” “周哥说笑了,我那粗手大脚的老婆来,我还怕她捶痛了周哥。” 谭顺林咳嗽一声,那男子听了看过来,见是谭顺林,也陪上笑脸打个招呼,谭顺林才对他说:“你来了怎地不先和主人家见礼,一来就说你那些破事,快来先见过邹公子和安公子。” “是,是,谭总甲教训得是,也是我急着找周哥,你看,这礼数都忘了,两位邹哥哥安哥哥莫怪。我姓邓名柯山,字---” 旁边周世发一脚蹬在他屁股上,“字你个腿,你敢把你那破字说出来,老子大耳刮子扇你。” 邓柯山挨了一脚,连忙把裤子上的脚印拍两下,笑容不改,对周世发微微弯弯腰说:“我这不是跟新街坊见礼么,这字都不说,以后如何相称哩。” “你他娘又不是读书人,磨盘大的字认不了一箩筐,还取啥字,再说就你那德行,也好意思取个字叫‘美德’?我都替这两个字羞得慌。” “周哥,你看你说的,我还是上过两年私塾的,两箩筐也不在话下,你消消气,我不说还不成。” 邓柯山这话不软不硬,周世发似乎来了气,眼睛一鼓,李一平见状不妙,忙插到两人中间,拉了邓柯山道:“来来,邓兄先坐,要我说,邓兄这柯山二字原本就大有学问,人生一世犹如烂柯山中一梦,可见令尊令堂都是有学问又有见识的人,有这般好的名,字不字的不重要,周兄你也消消气,街坊间有事都好说,今日我就陪几位好好喝几碗,其他事明日再说。” 周世发这才道:“我就看邹兄的情面,不与你计较。” 邓柯山顺势坐了,对李一平说:“邹公子就是有学问,我最敬重有学问的人,你就叫我邓二就可以,安兄也是,别的不敢说,这左近街坊都知道我--” 周世发冷冷一笑:“都知道你坑蒙拐骗。” 邓柯山也不介意,嘻嘻笑着继续:“街坊都知道我是个热心的,你要有事用得上我,没说的---” “没说的,一准被坑了。” 谭顺林实在看不下去,骂道:“你俩适可而止,有啥事下去说,别在新街坊面前丢人,邓柯山你自己拿个蒸饼把嘴堵上。” 周世发停下不说,脸扭一边去,邓柯山毫不生气,自己去拿了个蒸饼,一看桌子,嘴巴还是不歇:“邹哥,你们的菜呢,我咋坐半天了还没上呢。” 谭顺林气得冲过来想打他:“这流水席哪有人没齐就上菜的?你能不能把你那臭嘴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