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命中万事一字空,赴死亦是从容。 泼酒入海投身苍穹,万事万物常拥。 所以有人心欲壑。 宗常看着燕宁烟,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可能是当皇帝就必须要站在高处判断天下的局势吧,所以燕宁烟如今算一个好皇帝吗?这跟他们最开始的梦想是不是相差甚远了,漆黑的眼泛着白色的眸,眼中闪过痛苦之色。宗常抿着嘴。 枯黄的梧桐落叶载着未落暮的心动,秋风阵阵吹过带着酸涩而短暂。 宗常将那人脸扔在地上,眯了眯眼睛,却看到燕宁烟望向他那温柔的脸,他朝思暮想的脸如今日日夜夜都可触摸,他别无所求。 罢了。 就像燕宁烟和宗常二人与燕九,短暂交错,尾声潮落,致敬这场遇见。各有各的归宿不是吗?宗常走上了那皇堂,他不会再用理智去压抑自己的感情,直到现在他明了了自己需要什么,红衣金铠的燕国大侍站在女帝燕宁烟的身旁,那冷冽锋利的长枪带起夺目的寒光,大日耀眼之下二人望着这天下。 他们的天下。 ............ 天下之中的攘攘与如霜,玉楼金阙拂衣裳,诗酒华章。纸贵绝唱,家书两行,一位陌上看花的冰心少年郎。夜玉笛声回荡,满是京城牡丹香。白驹过隙梦黄粱,人间事茫茫。 ............ 唐国人为何拜千面呢,为的是追忆那段百姓仍能有声音的岁月。 如今可与先人同行。 当灰烬将黑夜吸附、白烟把晨光笼罩、呐喊的风声踏碎呜咽,涅槃重生的火苗会再次点燃希望的堆叶。千面妖看着战场之中厮杀着的唐国士兵,在他的视角之中这些平民百姓的儿子如同浪潮一般涌来,在黄衣军之前悍不畏死的他们如同出笼的野狼,用自己的生命为他博得转机。 二十万分之一的生还概率,来为千面妖拖住黄衣军,唐军根本伤不了黄衣军分毫,只是用血肉之躯尽其所能地为他争取更多时间。一个又一个唐国士兵倒下,紧随其后的是汹涌的马匹,寒光闪亮的长刀。 堪称十方地狱。 如若今日之战唐不出力,他日人皇再压迫世间何人能助百姓也? 于是他拔出自己的脊柱,六手中间二手握成双刀,另外两手结印,向着四周凶狠地砸下,在大地与天空的悲鸣之中他的身躯炸裂开来,却似一团雪花,隆隆的轰鸣声中一位炽名燃烧着身躯,好似当初那熬海之上的大妖惊浪。他对着匈嘶吼着,后者锁链刺破空气向他奔来。 这锁链相当狠辣,直指千面妖的金色双眸,就在千面妖躲闪不及的一刻。天间转瞬闪出两朵明月,如同镜花水月似的湖面,匈的锁链被层层波澜阻挡在千面妖身前,在水波迷离之中他抬头,身子却被卷进了一团燃烧着的火光之中。妍曦在火光之中旋转着舞蹈,那唐国诡异而优雅的傩舞,她双手张开挡住脸庞,腰身一扭,曲线随着凸显,火光爆开之时匈被炸开。 陋望和妍曦。二人站在了千面妖的身前,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随即二人双手掐诀。 “睫末翼壁,散旄门转,犰狳可诛,跶道在上!” 陋望身后十一本天书排成一排,立在千面妖身前。二人在水波荡漾之中,明月与昼日变换无穷,匈的身躯刚刚摆脱冰霜一般的月亮,就被妍曦灼热的烈焰轰击到地里。他嘶吼着爬出,身旁逐渐浮现出两个蔚蓝色的巨大兵刃,两把圆月弯刀! 原来历史上的炽名四军之蓝衣军,是匈经年不出的兵器。 两把弯刀缠绕在锁链的末尾,匈一跃而起,身形随着锁链转动,在陋望妍曦二人的攻击之下仍有周旋的余力,两把弯刀被锁链舞的是虎虎生风,威势无穷,可就在匈躲避妍曦手掌中火焰的那一刻。头顶一把巨大的溟刃斩在了他的背上,匈双手举着那两把蔚蓝的弯刀,蹲在地上苦苦支撑,周身不断爆开气流,发丝狂舞着。 “血肉红衣!助我!” 随即千面妖的溟刃被他撑起,天边落下了无数头顶锐利修长尖刺的红衣军,握着斧头向千面妖奔来,在沉闷的脚步声之下灰尘滚滚。陋望和妍曦不断撕裂着他的皮肉,他的筋脉被炙烤着,皮肉被冻结着。 “孩儿们!每个营分一半去拦住那些东西!”赤弥喊道,随之唐军训练有素的举起长刀,一扯疆绳,马匹随之转向向身后奔去。没有停止的脚步,只有前进的意志。 匈突然双眼一睁,身上的符文流转着,一瞬间便挣开困境,在高空之中悬浮着,身后又是密密麻麻的金色士兵从云层之中坠下,这是天孕育出的神兵,至此黄衣军不断逼近,红衣军近在咫尺,天兵也围绕在匈的身后。 千面妖望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千百年之前的处境今日果然是又要来一次吗? 于是他将身形缩小,变成了那龙鳞攀附,狂风簇拥红发飞扬的身躯。雷霆轻吻着他的身躯,黑雾怒吼于他的处境,他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溟刃,一只手握着自己的脊柱。血肉淌着鲜血,翻开的筋骨相当渗人,几乎是一个血人走到陋望身边,对着陋望说道。 “现在,你就是夏凉。”陋望一惊,却没有明白他的深意。只见他向天空飞去,肉眼可见的狂风在他身后簇拥着,滚滚而来的黑雾和绿光,嘶吼着的雷霆伴随着天间的雷公电母奋勇的敲击声,一道光芒对准了天空之中的神兵,也对准了之间的人皇。在此之外,传送到一旁的燕国骑兵蓄势待发。匈指着下方的陋望。 “先杀她!” “夏凉!该你了!”疾驰中的千面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