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檐将卫寂圈在臂曲间, 低头不时去啄他的眼皮。
卫寂低敛着眉,这样的亲吻让他无所适从,僵着身子任由姜檐黏糊糊地吻他。
姜檐咬着卫寂的耳根说,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许你管我。”
卫寂脑袋一团浆糊, 这个时候姜檐说什么自然是什么,他呆呆地点了一下头。
等黏糊够了, 姜檐这才离开马车,回去骑他的马。
但没过多久,他又会翻身跳进马车里,然后捉住卫寂的手,在车厢亲他。
就这样慢悠悠行了几日, 终于到了京城。
回京的当日, 卫寂跟姜檐便进宫向明德帝复命。
对他们这趟南下办的差事, 明德帝赞许有加, 看着明显沉稳的姜檐, 他少见地称赞了一句。
姜檐少时起便顽劣不堪, 加之功课读的不用心,每次进宫都免不了被明德帝斥责。
难得他父皇夸他一次, 但姜檐此刻心境不同了, 自谦道:“儿臣不敢居功, 若非有卫寂与付明远的帮衬,未必能将事办得这么好。”
见他少了过去的张狂,明德帝心中很是满意, 又问了问常白郡的情况。
姜檐对答如流,可见这次真的用心办了差事。
明德帝话题一转,看向自进来便沉默的卫寂, “赵振勉徇私舞弊一案的供词朕都看过了,审得很好,条理分明。”
卫寂颔首道:“圣上赞誉了,若非太子殿下派人翻出那些罪证,臣未必审得这样顺利。”
“你们倒是都不居功,他让你,你让他。”明德帝笑着问姜檐,“你觉得朕赞誉卫寂了么?”
姜檐大声道:“儿臣也觉得卫大人审得很好,非常好,且这里并没有儿臣的功劳。”
要他评价卫寂,姜檐自是觉得将卫寂夸出花也不算过分。
因为他确实很好,哪哪都很好。
卫寂本来面圣就有些紧张,被姜檐这样一夸,耳根更是火辣辣,嗫嗫道:“臣……只是尽了本分。”
明德帝神色肃然,开口道:“这个本分尽得好,赵振勉身为一方父母官,正是心中没有本分二字,才会犯下如此大错,让周家这样寻常百姓蒙此大难。”
他又问,“那位周家大郎有没有安顿好?”
卫寂忙道:“安顿好了,太子殿下已将属于周家的田地归还,还从吴胜良的地契中拨了一处好的宅院、十亩丰田,以及一千银两白银给周大郎做补偿。”
虽然钱财不能叫周父周母,还有周家小郎死而复生,但足够周家大郎后半生富足无忧。
这些钱财与他失去的相比实在不算什么,可总比什么都不补要好上许多。
明德帝幽幽叹了一声,“若我大庸多几个赵振勉这样的官,百姓苦矣。”
即便他再圣德贤明,可朝廷偌大,小大官吏百数人,自然少不了像赵振勉这样的蛀虫。
明德帝望向卫寂,双眸清明温和,嗓音低沉有力,“卫寂,你可愿做我大庸的一把利剑,替朕,替百姓斩除这样的蛀虫?”
简单几句话又将卫寂拳拳报国之心勾起。
见他父皇又要给卫寂灌迷魂汤,要卫寂替他卖命了,姜檐彻底急了。
在卫寂要应下的当口,姜檐忙出声道:“他想入府史!”
姜檐一句话将卫寂拉回现实,涌上头的热血褪去后,他还真是……想入府时做编纂。
明德帝不理姜檐,只问卫寂,“你呢,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姜檐拼命瞪卫寂,好似卫寂点头应下他父皇,便会冲过去咬死他。
姜檐并非想要剪下卫寂的双翅,阻拦他向高处翱翔,只是他了解卫寂。
卫寂喜欢史学,想要入史府做编纂,现下不过是被他父皇的话激起书生意气。
万一卫寂要是点头应下,他父皇不知要将卫寂派去哪个山沟沟,让他去除什么贪官污吏。
卫寂左右为难,一边是姜檐的怒视,一边是明德帝饱含爱才之心的热络目光,‘辜负’哪一个都不好。
最终他将心一横,还是选了心中最想的。
卫寂跪下,把头压得低低,“回圣上的话,臣想入史府。”
姜檐放下心来。
明德帝倒是一脸惋惜,叹息着说,“是朕强人所难了。”
卫寂因他这话心生愧疚,刚要开口说什么,姜檐却把话岔开了,“有关水利一事,付明远付大人托儿臣给父皇带了几句话。”
明德帝没再提方才的事,让卫寂先回去了,留下姜檐说水利。
等姜檐谈完事,从皇宫出来直奔卫寂的小卫府。
卫寂方沐浴更衣过,正在庭院喝虞姑姑做的杏仁酪。
杏仁酪是牛奶、糯米、冰糖熬制的,上面撒了一把碾碎的杏仁,一直在炉子上温着,熬到现在黏糯醇香。
卫寂捧着瓷碗只喝了两口,姜檐便杀气腾腾地来了。
看他这凶煞的模样,虞姑姑心中一跳,还以为卫寂惹了姜檐生气,姜檐跑过来算账来了。
谁知他一开口,那黏糊的嗓音让满腔的不忿都变了味,“他不过夸你几句,你就要离京再为他卖命是不是?”
这个‘他’自然是指明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