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立刻往身影边上摸去，天牛一开始明显一愣，但是立刻意识到了徐恒想做什么，他仍然继续说话，但都是些无关紧要，逻辑不通的话。 显然天牛的注意力也已经转移。 这个身影是一个男人，穿着深黑色羽绒服，头上戴着鸭舌帽，偏大的黑色口罩将他的脸几乎完全遮住，徐恒的视觉优于常人也看不清。 他身形高瘦匀称，在大约五十米外的树林里，斜倚着树干，冷冷地盯着天牛。 距离有点远，看不太真切，但身体没由来地开始发抖，这显然不可能是害怕，徐恒感觉到自己开始兴奋。 黑影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扭头转身就走，移动速度相当惊人，正常人根本没可能赶上。 所幸徐恒并非常人，哪怕那个身影退得极快，他仍然死死跟上了对方。 “楼海？！” 身后传来天牛有点诧异的身影，他已经跟不上了，但似乎距离已经近到他能看清些什么，失声喊了出来。 知道了黑影的疑似身份并且离开了天牛的视线之后，徐恒立刻开始发力，几下就追上了目标，他一把抓住对方，却发现抓住的并非楼海。 “纪心五？”徐恒看清对方面孔后，沉声念道，他第一时间放开了对方，然后向后一跳，尝试着离开。 但是他的身体却在半空中进入僵硬的状态，完全无法动弹。 “感觉怎么样？”纪心五走到徐恒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紧张，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虚幻的纪心五，我是你的主治医师。” 徐恒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徐恒，我能停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纪心五挥了挥手，四周的环境渐渐清晰，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已经损毁严重，随着纪心五的挥手，天上开始下起雪，很快积了起来，“你看，我能随意改变这里的环境，我想你可以听听我接下来的话了。” 徐恒仍然一脸不信的样子，纪心五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挥了挥手。 环境又开始发生变化，他看到了化工厂冒出的各种烟，有黑烟，有白烟，也有褐红色的烟。 那是明火、锅炉爆炸和化学质着火的缘故，整个化工厂被浓烟包围了，好似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这些烟都是直的，徐恒从没见过。它们从化工厂冒出来，风都吹不散，就像一条条狰狞的黑蛇，从窗户向天空直直地爬。 消防队正在扑灭火源，很多群众围在厂外，都遮掩着口鼻，或戴着口罩，气氛凝重。厂门口大铁门都被熏黑了，门口正中一尊大理石雕像，被炸飞的铁皮削地不成人形。厂区所有厂房玻璃都震碎了，徐恒都能感受到地面正在发烫，还有点颤巍巍的感觉，这都是爆炸余震效果。 穿着红色消防服和白色医生服的人影，不断在徐恒的眼前晃动，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人被抬了出来，受伤重的，已奄奄一息，受伤轻的，躺在担架上破口大骂。 所有人都避开了路中的二人。 “现在我们能聊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