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闻声,顿时间噎得哑口无言。
好她个褚瑶,自己好心帮她,结果这丫头还把自己给拖下水了!
暗自捏了把冷汗,事已至此,他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处理后事了。
“扶香榭空着,小侯爷去那里休息吧。”
亲自安排了一间豪华的偏堂给靳百川,夫子最后不忘贴心地给他放了半天假。
靳百川眼睁睁看着人跑了,心中不悦的他剜了眼作为始作俑者的某人。
夫子被看得内心直发怵,却也佯装镇定。
好在靳百川没有想把问题归咎在夫子身上的意思,剜了他一眼后带着景卫邑径直去了扶香榭。
“哎,其实我觉得长公主来国子监并非没有好处。”
到了扶香榭,没有外人在,景卫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开始替靳百川出谋划策。
“你想想,在外边褚瑶背后的靠山是陛下,我们不容易有机会动手。然而到了国子监,陛下手伸得再长,哪能一直
护她周全。”
之前在大家面前,他没有直接说靳百川的伤并无大碍,就是等着夫子给他们休息半天。
他好与靳百川谋划一下后边要怎么做。
“你说得不无道理。”经过景卫邑的那么一提点,靳百川生出一个邪恶的计划来,“她不是为了留在我的身边用尽手段,我何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
“给她一个呆在我身边的机会,届时我们还愁没有法子刁难她吗?”
景卫邑立马醍醐灌顶。
百川是想借刀杀人!
国子监中心悦百川的人多得数不清,但凡他主动一步靠近褚瑶,凭借褚瑶那不讨喜的名声,大有人会挺身而出,给褚瑶各种使绊子。
半年的时间,还怕她不主动退婚吗?
高明,实在是高明!
一边感慨着靳百川计谋高超,景卫邑眼底一边平添了一丝欣赏。
“说实话,有的时候,我挺佩服这个长公主。”
靳百川白
了他一眼,“你这般欣赏她,倒不如我将这桩婚事让给你?”
“不了不了,我无福消受。”景卫邑忙摆手拒绝。“我只是觉得她有意思得紧,每回你和她交手总是能吃上一亏。”
靳百川则完全不在意,“同蛮不讲理的人讲道理,哪能不吃亏。”
“你没发现,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吗?”
景卫邑和靳百川三岁相识,认识至今十余年,没少见过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那些人每次看向他,眸中少不了各种情愫。
偏偏到了褚瑶这里,他没看出来丝毫膜拜的意味儿,反倒是觉得他们二人注定好了一般,要一直纠缠在一起。
上回教坊司,再到方才争座位。
而且,百川对她的态度似乎也不大一样……
桩桩件件,倘若不是长公主这人素来行为不检,放浪形骸,他都要觉着他俩是天定良缘了。
靳百川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后,十分认真的
回答。
“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她和别人很不一样,因为别人没有她这样不要脸。”
景卫邑动了动唇,抬眸看到靳百川不屑一顾的神色,剩下的话被他咽了回去。
罢了,兴许是他想多了。
晌午时分——
逃难到厢房的褚瑶用完膳,随手抓了个送饭的小厮询问靳百川那边的情况。听闻他被夫子放了半天假,她这才安心的抱着课本重返祠堂。
乐呵呵的哼着小调踏入祠堂,不料下一秒褚瑶欢喜的表情瞬间凝固住。
把踏进门槛的那条腿退回去,她打算趁没人注意到自己赶紧逃跑。
然而靳百川他们早已眼尖的发现了她。
“长公主,快过来,给你留了个位置。”一张课桌三个位置,景卫邑笑眯眯的拍了拍中间的位置,示意是他们特地留给她的。
褚瑶匪夷所思的指了指自己,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好似在说:你们两个发什么癫?
也不怪褚瑶多
想,毕竟早上自己坐了下靳百川的位置,他便气得要将自己给扔了出去,吃了顿饭的功夫回来,他却主动邀请自己过去,其中绝对有诈。
不止是褚瑶,连祠堂内的其他人亦是看傻了眼。
景卫邑是在做什么,分明不久前的他们还闹得不可开交,怎么吃个饭回来全变了?
特别是他说给褚瑶留位置的时候,靳百川没有反驳?
猜不透他们肚子里憋什么坏水,褚瑶小心为上。
“不了,好不容易进国子监,我想坐最前边认真上课,争取期考能够继续留在天字班。”说道最后那句话,她自己都不信。
景卫邑唇角微扬,没有揭穿褚瑶,他低笑出声:“岂不正好,百川功课一直是天字班第一,你过来让他给你押重点,期考也好轻松点。”
“???”
褚瑶嘴角一抽,靳百川跟谁欠了他千八百万一样的表情,她过去让她押重点?
她看是押命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