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何尝不是懊悔,在努力想法子去补救,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节骨眼上定北侯定然是在气头上,儿臣过去妥妥地触霉头,届时不小心说错点话,只怕会将事情闹大……”
说着说着,用帕子擦着眼角假意挤出几滴眼泪,作态自责的模样演得十分假,坐在上位的褚云祯都快看不下去了。
“行了。”当然,褚云祯也怕自己不争气的闺女把事又搞砸了,他派了自己的心腹跟随,“明个儿孙公公会陪你走一趟。”
有孙培礼在,定北侯不会多做刁难……剩下的,是她该吃的苦了。
翌日——
天边正泛起了鱼肚白,伴随着橙红色的朝霞。
“吁——”
驻马声一响,车轮戛然而止,马车稳稳当当停在定北侯府门口。
“进去禀告你们
侯爷,本公主有事前来拜访。”褚瑶主动秀出令牌给看门小厮。
结果小厮们并不吃她这一套,“侯爷有令,近期北漠军务繁忙,加之小侯爷身负重任需要静养,任何人来都不见。”
昨个儿夜里小厮们便得了令,任何上门探望的来者一律拦在门口,特别来者是当朝长公主,更是不能放进来。
如今褚瑶上来自报门户,无疑是撞枪口上了。
小厮们排排堵在门口,生怕眼前的女人会硬闯进去。
褚瑶好笑地盯着眼前的几个小厮,什么时候起自己的令牌居然都不管用了。
“凭你们几个奴才也想拦本宫,是觉得活腻了不想要脑袋了?”她的尾音隐隐发颤,仿佛带着丝丝危险的意味儿。
确实,小厮们是敬怕褚瑶长公主的身份,但他们更是侯府的家奴
,侯爷会那么吩咐自有他的道理,照做便是。
领头的小厮大着胆开口:“还望公主见谅,小侯爷身体确实抱恙,并非奴才几人不通融,您不信的话大可找大夫问话。”
他们会那么说,笃定了褚瑶不会那么大费周章去浪费时间。
况且,昨夜替小侯爷看病的有郎中、有御医,她哪里分得清是谁说的这话。
小厮的一番话直接把褚瑶逼近死胡同里,两辆马车停在侯府门口足够惹眼了,这会儿她被小厮拦在门口,来往赶集市的人越来越多,驻足观望的人跟着越来越多。
他们是吃死了自己赖着不走,那丢脸的是她褚瑶。
好,很好。
定北侯是想把她拦在门口,令她当众出糗。
可他别忘了,父皇早已为她和靳百川定下婚约,他们二人在圣旨下
达的那一刻就捆绑在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不能见还是不想见,本宫看是两说吧。”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哪怕褚瑶听不到,她也知道那些人是在对自己评头论足,不过褚瑶并不恼,反而是当着大家的面徐徐道来。
“靳侯一生光明磊落,征战沙场数十载可谓是战功累累,怎料生了你们小侯爷那般敢做不敢认的人。昨晚来公主府的时候,一口一个宝贝甜蜜饯喊得那叫一个欢,什么山盟海誓通通信手拈来,现在出了事准备把自己摘个干净……”
说着,她又抽出了那条熟悉的帕子擦拭起眼泪来。
本来围观的众人还听得半信半疑,要知道靳小侯爷一向不缺红粉知己,怎么会看上长公主这种纨绔女。
可是突然看到向来骄傲的褚瑶
在那里抹眼泪,楚楚可怜的她完全不像是在骗人,大家忍不住纷纷为褚瑶打抱不平了起来。
“定北侯府未免欺人太甚了吧,长公主一大早屈尊前来探望,你们居然把人拒之门外!”
“我们南梁可不是姓靳呢!”
“就是,长公主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咱们南梁男儿多的是,不缺他一个。”
“……”
大家七嘴八舌的全是责骂与质问,好像一个控制不住全部人要来踏平定北侯府一般,急得小厮们不知从何解释是好。“公主休要胡言!我们家小侯爷不是这种人!”
“不是那种人是哪种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靳小侯爷为何不敢见长公主!”
“对啊,不是心虚的话怎么不敢见?”
众人再次帮忙骂了回去,吓得小厮们不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