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着急,卿夕月并未忙着回自己的房间换下礼服,而是直接随手披了一件外裳,就径直去了卿恒宇的书房。 外露天的书房,外设有一个小阳台,推门而入的时候,卿恒宇背对着光,整个背影冷寂清疏。 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他身体似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半张脸在光明,半张脸在黑暗,隐匿在黑暗中的一半,他的眼神尤为深邃,透露着一种不知名的危险,所以只能望而却止。 “聊聊。” 卿夕月很言简意赅,脸上也未露出太多的神情。 他们此时恍若是就是陌生人,在互相算计着对方,眼中、心中只有利益,没有人情。 冷漠极了。 走进书房,卿夕月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室内的装修,不得不说,人如其人,跟他本人一样的无聊、毫无感情,沉闷得不行。 “我真是一点都不喜欢你这设计,简直跟监狱没两样,压抑得很,你一天待着这种地方二十四小时,你真不会觉得郁闷的吗?” 她语气娇憨,目中无人。 面对卿恒宇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卿夕月唇角绽放出桃花一样的淡笑,一双桃花眼弯弯的,每一个眼神、每一缕目光都是在留情。 “哥哥,不打算跟我说些什么吗?”她在他对面坐下,丝绒一般的礼服紧紧包裹着玲珑一样的娇躯,黑白交映,在暖黄的灯光下,她是那般的灵动,慑人心魂。 卿恒宇手握高脚杯的手背上,顿时青筋浮起,即使他有很努力在克制,但面对她,他一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是空谈。 “你变了。” 卿恒宇握紧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几次反复,他终究还是怕吓到她。 长呼了一口气,嗓音已经被沙砾磨得暗哑。 卿夕月似是不满意他的反应,鼻音小声“嗯”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悦。 手肘落在了桌上,软软的小手轻轻拖着自己的脸蛋,眼神化作钩子,清矜中透露着妩媚,潋滟的眸子在看人的时候确实是无邪的,但却引人很想把她欺负哭。 狠狠的那种欺负。 “你从前不是这般的。”卿恒宇再次重复刚才的话,对比前面的反应,现在他似乎冷静了不少。 但从眉宇间似乎还是可以看出他还是在极力隐忍什么。 “是人终究是会变的。”见没意思了,卿夕月当即收了自己的媚术,气质倏然清然了几分,“你不也变呢?” “出身社会,谁不经历一次毒打,一次不长记性,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总有一次之后,你会死死地记住。不是吗?人性是善变的,我的哥哥,你都不是从前的那个哥哥了,我又为什么要在原地不动,一直做那个处事不安、纯白无洁的妹妹呢?” 卿恒宇无疑是个聪明人的。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舒展的眉心再一次的拧紧,跟打了死结一般,毫无办法。 解不开。 看向她的目光也跟之前完全变化了一个样子。 僵持许久。 卿恒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问她,“所以你都知道了吗?” 他瞒着她的事情貌似有很多。 所以他说的知道是哪件事? “知道什么?”卿夕月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上手去拿过他手里的高脚杯,红艳的葡萄酒散发着甜腻的香气,随着她手上动作的晃动,杯子里的红酒不断翻涌,就似他人一样。 越发坐立不安。 摸不清她此刻的具体情绪。 见他不再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上的杯子,卿夕月唇上的笑意瞬间一收,说话的语气不尽然地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气质。 “哥哥表情这样不好,是在担心我知道些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吗?你这样不说话,让我莫名感觉到这样的你很陌生。”随着她说话,手中的酒杯也在此刻静止,语气里带着埋怨。 “我千里迢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是这样敷衍我的,之前还说有机会好好坐下说话,现在呢?” “哥哥是打算把那些事情瞒我倒进棺材吗?”卿夕月一本正经地挖苦,她管她是什么,左右她不知,‘卿夕月’也不知。 卿恒宇知。 不如今天他们就来一个大告白。 各自坦诚一点。 瞬间,卿恒宇神情复杂。 “你真的想知道?”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瞒着我。”卿夕月手臂一下撑在桌子上,俯身靠近卿恒宇,在他面前一寸的地方停下后,她望着那墨色眼瞳里面的自己,唇角绽放的笑容更加潋滟,“或者我应该说,卿先生拿着卿家的身份当我了二十年的哥哥,感觉不错吧。”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她自然是要把自己手上的瓜抛出去当诱饵的。 白嫩纤细的柔荑一点一点牵起他已然松散了一半的领结,似若勾魂,“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喜欢的人如此这般在自己面前晃悠,卿恒宇的眼神在她俯身靠近的那一刻,早已被其他的不知明情绪给包裹、替代。 她身上披的外套早已经掉了。 露出的细白皮肤,精致的锁骨线条,无不是在刺激卿恒宇的神经,更别说现在美人主动靠近,只要他愿意,再往前靠近一点他就能吻上无时无刻都在引人犯罪的红唇。 不是是不是真如他看到的一样,像玫瑰一般,吃上也是一股子玫瑰的香味? 理智退居后方,欲望抢占上风。 卿恒宇一下抓住她握住领带的手,惯性轻轻往前一带,但似乎对方早已察觉到了他的动机,迅速地做出反应,偏头过去了。 湿热的呼吸落在了耳后。 卿夕月脸上是未见一点慌乱之色,反而显得游刃有余。 “哥哥这是想做什么?” 她被他握住的手指一点一点挣开,反其之勾住他的小指,“是想杀人灭口,然后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