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日，王鹏确实在加油站的外面蹲守着，早饭吃个包子馒头，中午都是让饭店将饭菜打包送过去，晚上也是一样，每天从早到晚，基本上都是七点钟开始，晚上九点半才结束。
牛大汉是九点半收摊，每到收拾完才去加油站接他。
电动三轮车换了几个电瓶，那个修电瓶车的师傅跟牛大汉已经熟悉，还特意给他改装了三块电池，就是在车子的下面加了三节电池，全都用铁架焊好，这三节电池充满电以后，电动三轮车相当于有十二个电池，可以跑很远的路程。
鸡毛掸子在第二天就全部做完，院子里有二三十号人，有些人做得快，一天可以做十五六把，而有些人做得慢，做一把抽根烟或者嗑嗑瓜子说说闲话，怎么也能做到十把左右。
人就是这么奇怪，总喜欢设定能力范围之类的事情，不喜欢挑战，并且还喜欢将能力打折。
简单来说，比如鸡毛掸子，这些人真要咬着牙去做，每个人一不定可以做二十把，毕竟鸡毛掸子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假设二十把是他们自认为的极限，在心里面已经设定好的，对自我的评价。
那么真正去做，去实施的时候，由于懒惰性，很多人都习惯将极限打折，也就是只做十把，这是最舒服惬意的状态，也是最理想的状态。
所以他们大部分的目标都是十把，总计两百把鸡毛掸子，几乎一天就已经完成大半，只有少部分托在后面。
这些大爷大娘也只是故意拖延进度而已，总觉得做完了没事情干，几个人还不如凑在一起说说闲话热闹。
牛大汉和王鹏回到梨花村的时候，富贵已经将这些鸡毛掸子拿透明的袋子包装妥当。
他实在弄不明白：“大汉，人家的鸡毛掸子做出什么样子就卖什么，俺们为什么还要拿透明袋子包装呢？”
这属于一种视觉效应。
没有包装的鸡毛掸子当然看得更加清醒直观，里面的鸡毛掸子可以说是最没有美观性的，功能还有，确实可以拿着去扫除灰尘，毕竟无论是长的鸡毛还是短的绒毛，全都有粘附灰尘的作用。
牛大汉解释说：“拿透明袋子包装以后，看起来会好些。”
富贵却怎么看都是一样的。
因为透明袋子并没有裹紧，而是很大的一个袋子，里面是有空间的，像是这种鸡毛掸子，有一些奸商或许会拿袋子裹紧，裹得看不出鸡毛掸子的蓬松状态，那就是骗人。
二狗子当时就是这么想的，牛大汉是准备拿着这个出去骗人。
先是拿袋子给装好，等着要卖的时候再将里面的气体给抽出来，鸡毛掸子被裹紧以后，里面的鸡毛当然看不清楚，好比棉花一样，看上去就是一团、毛茸茸的，自以为买了也是那个想象中的样子，结果等着拆开包装袋，里面的鸡毛掸子却乱七八糟，有的地方长、有的地方短。
牛大汉这次就连鸡毛的长短都没有规定，反正只要是鸡毛，也不管统一美观，黏上去就是。
这些鸡毛掸子都被放在院子的屋檐下，静静地等着四月五号的到来。
富贵和二狗子实在想不明白，四月五号能有什么办法？这些鸡毛掸子就能卖掉？
就连王鹏也很迷惑，钱是他出的，每次看着自己的工资发下来以后，烟都没买两包，最后全都变成一堆鸡毛掸子，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屋檐下，那可都是钱啊。
最主要那些鸡毛掸子都不好看，一些鸡毛要么凹进去，有些要么凸出来，弄得还以为是那些长的鸡毛都被拔掉了一样。
平心而论，这种鸡毛掸子，就是送给他，他都不一定要。
他也大着胆子，拉着牛大汉问：“大汉哥，我要是让你买，你会买这鸡毛掸子吗？”
牛大汉像看傻子一样说：“你买吗？”
王鹏点头又摇头，点头是想要巴结牛大汉，摇头是感觉不对劲，总觉得这东西是个烂东西，不应该买。
牛大汉继续问着：“买吗？”
王鹏实诚道：“我估计不会买。”
他想说假话啊，可是这假话实在太假了，假的没有边际；他就只能实话实说。
原本以为牛大汉会生气，没想到他点头笑道：“看来你还没傻。”
王鹏奇怪道：“那是什么意思啊？你会买？”
“当然不会啊！”牛大汉理所当然道：“这种破鸡毛掸子，鸡毛都不一样，像个秃子一样，我能买吗？还卖二十一，谁买谁傻子啊！”
二狗子在后面喝水，呛得脸都红了。
感情这就是个坑货？在试探谁比较听话？牛大汉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他除了想到这个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毕竟牛大汉都说了，这种破东西谁买谁傻子，现在这社会还有傻子吗？显然是没有了。
既然如此，牛大汉还是要他们拿钱出来做犯傻的事情，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在看谁最听话，以后的话就可以收在身边做铁杆心腹。
二狗子是这么想的。
他猜到以后还有点后悔，一千多块钱的事情，换取牛大汉的信任，这是多么划算的事情？
富贵就想不这么复杂，他反而皱起眉头，脸色有点不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