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保安上来之后就将牛大汉请出银行。
他也不灰心,刚开始的时候被拒绝没什么大惊小怪;要是一进去就答应下来,他反而觉得还不踏实。
牛大汉在外面继续等着,刚才只顾说垃圾堆的事情,却没有说用租金的形式。
既然佘行长今天在这,怎么也得将事情说完。
大概到中午的时候,佘宽才从银行出来。
牛大汉连忙迎上去。
佘宽厌烦得摆手:“走,我还有事呢。”
现在已经走出银行,他也不好意思喊保安出来,只能夹着公文包,加快步伐往车里走去。
牛大汉紧跟其后,边走边说:“佘行长,我也没说白要,我给租金行不行?你看两百一个月够不够?一年也有两千多,可以给银行买很多东西了!过年的糖果不是有了吗?”
佘宽无语,都不说话,走到道路旁的小轿车旁边,拉开车门,坐进去关上,彻底隔绝掉牛大汉的喋喋不休,这才松了口气。
牛大汉依旧拍着车窗玻璃说:“佘行长,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答应啊?你们那么污染环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佘宽气笑了,转动钥匙,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才摇下车窗:“小伙子,你离远点,等会压着脚可不耐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牛大汉感觉车子往后退去,更是着急说:“佘行长,你帮帮忙啊!那地方真的丢垃圾浪费了,又影响环境,还不如创造点利润你说呢?我给你每年两三千,你也可以给银行的人发福利啊!这是双赢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啊?”
佘宽赖得费口舌,小轿车碾出道牙之后往前而去。
牛大汉失望得看着它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一个拐角,这才吐出口气,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根烟来。
接下来两日,牛大汉都来蹲点。
到第三天的时候,佘宽的车门更是被他霸道地堵住。
佘宽生气道:“你叫什么名字?”
“牛大汉!”
“再不让开我让你爸妈来带你走。”
牛大汉可不信。
佘宽当着他的面开始拨打电话。
没多久,一个执法人员则到这里,对牛大汉好一顿批评。
佘宽才得以离开。
牛大汉保证再也不干涩人家的活动才算作罢。
这一周很快过去,佘宽据说也到了休假的时候,牛大汉没辙,只好回村里帮忙栽种蔬菜。
他给吴自学拨打电话,准备商量一下耕种的问题,毕竟旁边的菜地可不是他的。
现在距离月底也就十天左右。
吴自学接了电话很疲惫地说:“大汉,那块菜地现在不是我的了。你要跟二狗去商量。”
“什么?”牛大汉瞪起眼睛:“吴老师,您不是开玩笑吧?”
吴自学认真道:“我怎么会开玩笑呢?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二狗我不放心,就让他跟我交换那块地,那是好地,大汉啊!团结友爱。”
牛大汉嘴唇蠕动,想要拒绝还是咽下去关心道:“吴老师,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不清楚,咳咳,这两天我都没有胃口。”吴自学沉声道:“大汉啊!我想、我想很快就能见到你们杨老师了。”
“别啊!吴老师,您要振作起来,保重身体,我和富贵叔还等着您一起回来研究有机蔬菜。我跟你说,我们的蔬菜现在卖得很好,就是不能量产,赚不到很多钱啊!”牛大汉急切道:“等您回来我们一起研究下怎么提高产量。”
有机蔬菜的产量和品质几乎是相反的,产量多了就会影响品质,品质好则产量少,总之几亩地不能栽种太多的蔬菜。
吴自学答应着:“好,好啊!我也想。”
旁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爸,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别说话了。”
吴自学剧烈地咳嗽。
牛大汉知道那是他的女儿,于是也说:“吴老师,要不您好好休息吧。”
吴自学喘着气说:“大汉,你要记得,团结友爱!牛、牛二还有救。”
牛大汉闷声不答。
吴自学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痛苦地咳嗽着却不肯结束通话,还在说:“我想我是不行了,大汉,这个心愿你也不答应我吗?你读书多,又年轻,富贵和牛二肯定没你聪明,你带着他们,啊?将牛头山打理好,成不成?”
牛大汉只好不乐意地答应道:“我不惹二狗子就是了。”
吴自学这才放心道:“好,这就好,那我、我看见小杨了......”
突然听得一声嚎啕大哭:“爸,爸爸啊!”
杨老师一走,吴自学还是没有挺过去,没过完三个月就紧随其后,好像是怕杨老师孤独一样。
牛大汉听着哭声也心凉凉。
富贵在旁边问道:“咋的了?”
“吴老师、吴老师好像走了。”牛大汉闷声挂断电话。
富贵也懵在一旁。
当天下午。
果不然有车子将吴老师运回来下葬,他的女儿、女婿在老宅里操办丧事。
村子里又开始忙碌,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只有一条土狗在棺材下兴奋地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