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村,一辆破破烂烂的黑色小轿车行驶进来。
车窗打开,可以看见王老五那一张皱巴巴的脸庞,六十岁的头发在晨风中透着些沧桑,黑根白根,白发居多。
他的脑门已经有点秃起。
为了保险起见,王老五干脆回来办事,一是签字确认,二是跟牛大汉商量洼地的事情。在生意场上做得久了,什么该见面会谈什么可以在电话里介绍,他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王老五将车停在一个老乡的门口,这家人都不认识几个。
他已经六十岁了,在二十几岁入赘到梨花村,成为一个上门女婿,一晃就是三、四十年,当初的人该老的老,该走的走,早已经没剩多少。
“不知道杨老师、吴老师怎么样了。”王老五对这两个老师还是印象深刻。
他的女儿就是跟着杨长英读完小学。
“哎呀,村里的空气还是好啊,新鲜!”王老五弯着腰,从梨树下走过,看着一些人正在山里面干活,心里就不爽起来。
梨树长得粗壮,土地也很肥沃,一些枝条被滋润得都来不及修剪。
‘这些人可都拿着好土地啊!’王老五想着,更加渴望起牛大汉的地来。
从村头的竹林上去,不一会就到半山腰上。
牛鼎天的家就在这里。
王老五顺着记忆到门口一看,吴依依正在家里打扫卫生,吓得他连忙躲开。
“怎么回事?这两口子怎么回来了?”他顿时觉得事情难办起来。
牛鼎天和吴依依可都知道土地的内情。
无论是牛头山的菜地还是那一片洼地,全都产生不了什么经济价值。
菜地因为常年缺少,土壤板结,所以只能种点耐旱的蔬菜。而洼地本来是一块好地,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屯不起水,也就荒废下来。
王老五躲在柴垛旁边,想给牛桂英打个电话禀报情况。
牛大汉和富贵正从小道过来。
他们刚刚在梨山剪完枝条,一个个穿着务农的破衣烂裤,脚上的解放鞋也沾满泥土。
秋天里雨水渐多,山里面的泥巴都很湿润。
两个人的裤脚也拧得出水。
王老五见躲不掉,只好迎上去笑呵呵说:“哟,牛老板这是下地刚刚回来?”
牛大汉意外道:“你怎么在这?”
富贵则没有吭声。
王老五谄媚道:“这不是想你了嘛,过来看看,顺便问问菜地的事情。”
“你少来,就你还会想我?”牛大汉不信。
王老五却认真点头说:“真想,还有我最近一直在联系要蔬菜的客户,给你找了三五个叻,就等你拿着蔬菜去卖。”
牛大汉喜滋滋高兴。
这王老五不错。
他连忙抬着手说:“走,跟我到家里面去说。”
王老五试探道:“你爸妈好像在家啊?”
“在。”
这回答让他更加不解,一边儿走一边儿问:“那咱们换地,他们同意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牛大汉早就想好了说:“我要栽种有机蔬菜,就你那里最合适。”
“对对对,这肯定没错。”王老五脸上严肃,心里面却笑开花了。
几个人到长廊里坐下,吴依依拿来水果招待。
她只以为王老五是回来签字确认。
牛大汉忙着洗脸洗脚。
富贵则又到养蛆房翻料去了。
牛鼎天在空地上削着一根木头,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东西。
王老五随便说着些有的没的,心里却在盘算洼地的事情。
这到底应该怎么弄呢?
他灵机一动说:“大汉,你学过地理吗?”
“地理?那当然学过啊。”牛大汉可是读过高中的,不过说这个干什么呢?
王老五磕着瓜子说:“那地理书上有没有说什么洼地突然冒出地下水的?就成鱼塘了?”
他说得自己都想笑,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怎么会有?
没想到牛大汉认真道:“那书上没写,不过这种事情还是有的,怎么了?”
“是这样,我家还有一亩洼地,面积可不小呢。”王老五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们吧也还能再折腾几年,要不你去看看承包下来做点什么?就在牛头山旁边。”
牛大汉皱眉道:“一亩可得六百平方啊!你这洼地没有水吗?这哪是洼地,不得成水库了?”
一般来说,村里的池塘有个一百平方就算大的,大部分就几十个平方,养点小鱼。
一亩洼地那是什么概念?绝对是连绵一片,有水库的样子。
‘梨花村也没这么大面积的水库啊!’牛大汉不解,要真有这么大的水库,拿来养育养虾米绝对是个好地方啊。
洼地的泥土富含有机物质,算是池塘泥的顶级版本。
一方小池塘就能鱼肥蟹美,更不用说一亩洼地,如果这洼地还历史悠久......
牛大汉激动得眼睛亮晶晶的。
王老五却叹气说:“是这样没错,可惜那地方蓄水有问题,就缩成几十平的洼地了,你看你有兴趣没有?我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