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沉默。
其实他并不知道牛鼎天的具体情况,只是听别人讲过,牛鼎天在码头上是个人物。
当时江城最出名的生意就是渔业,在码头有上百家渔船运输,通过水路到达各个城市。
不仅如此,在全国,也素有‘北工业,南渔业’的说法。
这里的渔业并不是单单指鱼类、水产等买卖,而是货运的意思。
那个时候的汽车可没有现在发达,兴起的水运要方便一些,陆地都是马帮、赤贩为主,一大半货物都是通过水路运输。
这给很多贫苦不怕死的贫民创造了机会。
陆地上有绿林好汉占山为王、有强盗横行。
在货物的运输过程,很多财主都会聘请把头,放到现在也是保镖的意思。
这类人无不身手了得,有两把刷子。
富贵感叹:“当初俺去昆仑学艺,就是为了能学一身本事,啥南拳北腿,十八般武艺,俺回来,就在城里的码头,或者给哪个财主老爷当把头,带队送货,可就不跟现在了。”
说到这里,他又叹息地恨恨说:“都怪那老头子,也不知道啥原因都不老,什么武功也没教给俺,还骗了俺几十个大洋,气死人了。”
由此可见,牛鼎天能在码头上成为一号人物,已经很不错了。
一般人没有几把刷子,根本不敢在码头上站脚。
他们只能光着膀子,被鞭子抽着扛扛麻袋。
富贵羡慕:“你爸年轻的时候可了不得,听说还是小把头呢!”
牛大汉有点好奇。
父亲这么厉害,为什么还是个农民?
自从他记事开始,他就跟着外公生活,被吴老太爷捧在手里,到七岁回家,在梨花村读书。
牛鼎天跟普通的农民没有两样,每天都早出晚归,在村里务农,尤其是开荒的两亩田地,花了很长时间;同样有一座梨山也是被一天天地挖出来的。
“我爸还是小把头呢?”牛大汉嘀咕。
富贵的小眼睛略带佩服说:“那是,俺能骗你?他是俺大哥!”
牛大汉皱眉。
他一直觉得父亲就是一个勤劳、踏实、憨厚的农民。
每次耕地回来,牛鼎天都赤着胳膊,脚里全是泥巴地摸着他的脑袋说:“儿子,又长高了,加油吃饭,今天比赛,能不能吃两碗饭。”
牛大汉就呆萌地点头。
他努力吃饭,吃到三碗饭了。
牛鼎:“不错,儿子,你比我能吃,明天跟我放牛去吗?”
牛大汉快乐得飞起。
牛鼎天总是将他扛在肩膀上,一只手拿着赶牛的竹条,一只手抓着他的脚踝。
“赶牛和赶羊一样,不能急,它们在路上想吃就吃,我们在后面跟着就行。儿子,你的小鸟又长大了。”牛鼎天喜欢跟他聊天。
牛大汉总问:“爸爸,小鸟是什么呀?”
他的声音稚嫩、眼神单纯,没有任何杂质。
牛鼎天则呵呵笑着:“小鸟是小鸟,可以长成大鸟。”
“那我的小鸟在哪呀?为什么不飞出来呢?”牛大汉是个好奇宝宝。
他的小时候长得跟陶瓷娃娃一样可爱,要不然吴老太爷也不喜欢。
牛鼎天从不正面回答。
他还会追问:“那小鸟长成大鸟有什么好处啊?”
牛鼎天便哈哈大笑,抖得身子乱颤。
他想到这些事情,忍不住摇头苦笑。
父亲还是不太老实。
牛大汉拿着蛊书,继续翻着,一页页过去。
富贵在旁边认不得字,瞪着小眼睛说:“咋样?写的啥?上面说怎么养蛊?为什么养蛊?有好处没有?蛊毒真的可以控制人吗?你怎么看这么久啊!”
他记得牛大汉在杨老师的家里,桌子上的三本厚书,翻得跟切菜一样。
这蛊书怎么看这么久了?
富贵皱眉。
他隐约觉得,里面肯定有点道道。
要不然吴老师都说,牛大汉是天才,这么几页薄薄的蛊书怎么看好几分钟了?
他踮起脚,凑近了拉长脖子问:“写的啥啊?”
牛大汉翻过最后一页。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富贵也被感染得严肃起来。
“咋了?写的啥子?你怎么这个样子。”富贵急啊。
牛大汉叹道:“不好,这书看着是乱写的。”
里面确实记载了很多养蛊的方法,说白了就是养虫。
其中以五毒居多,养出来之后可以取毒,就跟一些毒蛇的毒液,能麻痹人的神经,产生幻觉。
从这本蛊书可以看出,研究出这一套的人很懂心理学,与催眠类似。
他先用激进的方法,逼得毒虫互相吞噬;然后以毒养毒,产生各种麻痹神经的毒素,这种毒素经过草药的综合,可以被暂时抑制,和许多慢性病类似,不吃药就复发,只有吃药才能保持健康;最后依旧逃不过一死。
别人吃了这些毒素,养蛊人就可以进行催眠控制,用草药解救,跟电视里说得得一样:‘你要是不吃解药,三个月就会毒发身亡。’
这是真的,可惜吃了解药也只是压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