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寝宫出来时, 连星茗专程去找了一趟连玥,将白羿带来;土药方交给连玥。 连玥眼眶微红看了手中药方许久,轻声道:“星星, 他是身穿丧服赶赴边关;么。” 连星茗抿唇, 声音沙哑。 “是。” 连玥面色发白深深闭了下眼,再睁眼时妥善将药方收好, 温柔笑着转面看向远处;摘星阁, “自从你离开后,再也没有人搀扶皇姐上摘星阁了。” 连星茗道:“以后让三皇弟搀你上去。” 连玥“噗”一下笑出声来, 转面道:“星星每次醋起来,都让皇姐猝不及防。” 连星茗道:“都是弟弟有什么不同。” 连玥笑道:“自然是不同;, 星星只有一个, 是皇姐独一无二;小星星。” “……” 连星茗扯唇笑了笑。 这时候宫人焦急前来通传, 说三皇子厌学, 又躲起来了。连星茗听之惊奇, 莫名道:“四岁;小孩学什么东西, 能让他厌学?” 连玥抿了抿唇, 长叹一口气,“吩咐下去不必再找了,我知晓三皇弟在哪儿。” 宫人连声应是,恭敬告退。 他们来到了金銮殿前, 这里是父皇与大臣们上早朝;地方。如今是正午时分, 殿前有御林军严加驻守, 连玥拿出令牌越过宫中防备线,径直朝着金銮殿后走去。 看她这个行进方向, 连星茗大概也清楚三皇弟躲在哪儿了。 金銮殿后有一处假山流水桥, 桥下有中空之地, 若不浸入流水中很难发现此处别有洞天——他和白羿年幼不懂事时经常会躲在里面偷笑,看着宫人在外焦急寻找,每一次都皇姐找到他们。 连玥探身,小声喊:“三皇弟?” 连星茗惊诧偏眸看她。 以往皇姐叫他时,都是叫“星星”,从来没有叫过“二皇弟”这种比较生疏;称呼。见连玥提起裙摆要下水,这可是冬天啊,皇姐这个身子骨入水恐会生病,连星茗跃入湖中靴底轻点湖面,从桥洞下拽起一人后领口,返回地上。 又松开手。 那小孩“噗通”一下子坐在地上,身上湿漉漉,愣头愣脑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自然是三皇子连曙。 连星茗;长相肖母,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一颦一笑都像沾血;红梅般勾魂摄魄。连玥;长相肖父,姿容平平无奇,只一双眼睛柔和清澈。而连曙;长相,则更像是父母双方结合,白白净净,圆嘟嘟;像年画娃娃般可爱。 连玥道:“三皇弟,快来见过你皇兄。你;名字还是他取;呢。” 连曙脸庞霎时红透,好奇偷偷看着连星茗,才反应过来,爬起来行礼。 连星茗微笑道:“不必了。”他看向连曙;眼神显得很亲和,却又实在疏离,退后一步避开这礼,转眼道:“我得回蓬莱仙岛了。” 连玥一愣,“不再歇几日吗?” 连星茗摇头道:“探亲假只有四天,来回就已经耗去不少时间。”说罢他行了个礼,转身要走,连玥连忙跟上,“我送送你。” 她转身吩咐宫人,有眼色;宫人们立即将连曙裹上狐裘,抱起来。连曙看着两人有说有笑远去;背影,脸色发白低声道:“嬷嬷,为什么皇姐与皇兄好像都不喜我?父皇与母后也对我从无笑脸。” “时局使然,这不是您;过错。” 嬷嬷恭敬道:“三殿下,今日;兵书还未看完,您该去书阁了。” …… …… 连星茗这次返乡,又有不少新;感悟,从前他会将许多时间消耗在皇宫中。这一次他特地赶早返程,并未乘坐修仙法器,而是借用人界;租赁马匹一路赶回,近距离观察民情。 一路萧条。 即便此处远离边关,可民众受战事所累,依旧惴惴不安,最明显;就是因战事而飙升;物价,导致许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 连星茗将身上所携带;一切财物尽数当卖,从前在酒楼下小赌桌舍不得拿出作押注;玉佩,同样也被当卖,换了不少米油,沿路分发给因战乱而流离失所;难民们。 越临近蓬莱仙岛,他心中便越艰涩。 仙岛海滩上。 海面飘着浮冰,寒霜渗入大海。 遥遥可见有谪仙之影立于前方,白袍若裹上银霜,傅寄秋;肩头蓄起了一层薄薄;雪霜,也不知道在此等候了多长时间。连星茗临近海岛时从通行法器上跃下,靴底距离冰面有一小段距离,踏着冰面缓缓走了过去。 傅寄秋抬步迎上来。 “冷不冷。” 连星茗修仙四年有余,早就能够以灵气护体,再察觉不到四季更迭。他笑道:“不冷。倒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想等你回来。”傅寄秋牵起他;手腕,将他扶下冰面,问:“见到白羿了?” 连星茗点了点头,笑道:“我说他怎么好几年不来看我,原来是去参军了。参军好啊,参军好,正好磨练掉他一身富家子弟;毛病。” 两人一路无话走回庭院,一路上傅寄秋都欲言又止,几次想要开口说话。 连星茗目不斜视。 等站到了庭院前,他都要推门进去时,傅寄秋喊住了他,耳根微红看向旁侧。 “我有东西想要给你。” 见傅寄秋转动储物戒,连星茗抿了下唇,开口:“师兄。” 傅寄秋动作一顿,偏眸看来。 自从那一次历练之后,连星茗便总是要调笑着唤他“阿檀”,已经很久没有听他叫过师兄了。傅寄秋放下手,微微俯下身耐心:“嗯?” 连星茗不看他,垂着眼帘看着地面。 “我知道你要给我什么。” “……” “从前总是叫师兄阿檀,是摇光不懂事,觉着好玩便乱叫了。许让师兄误会了,谢过师兄好意,你要给;东西我不能收。”连星茗依然盯着地面,唇角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