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末,二人打湿的衣物都烘干。 二人又把外衣披起身上,又把烘干的蓑衣垫在坐卧的木板上,跟着半躺半卧,靠着正南面的屋壁,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睡了个把时辰,夏笙醒转,觉得身子透来凉气,睁开眼来,看见火快熄了。再转头看山雪,见她的身子兀自抱着、缩着,显然是受凉了,于是急起身来,添加柴火,捡粗大的柴枝添加,以耐燃烧。 细碎声响中,山雪也醒转,看见夏笙正添加柴火,也爬起身来。 夏笙听到声响,转过身,见是山雪正起,道:“你不必起来,我随便弄几下就可以了。” 山雪已趋身前来,道:“咱们把剩余的柴火,都挪近火堆来,夜里醒了就加,这样就可以挨到天亮去了。” 夏笙应声,二人于是把柴火移近火堆两侧。又整了整火堆,弄了小片刻,火堆里柴火暗燃,冒出了许多烟气来。 不片刻,烟气即弥漫了大半个屋子,呛得二人直咳,眼睛也睁不开。 夏笙道:“这回可熏着孔圣人和将军们啦!真的是罪过,对不住他们了!”山雪笑道:“你还有心思说笑呢,我都快被熏死啦!” 夏笙道:“我去把它吹燃!”说完,急低身去往火堆吹气,长长地吹了几口,碳火发亮,终又蹿出了火苗来。 山雪一旁默默看着夏笙忙活,想起这些天来,俩人所受的辛劳,以及夏笙对她死心塌地的关爱与陪伴,不知不觉出了神。 火燃起后,二人又约着靠后安歇。 坐下后,二人回过头来,忽然对望了一眼,微微火光中,夏笙看见山雪,虽然因为一整天忙碌,面目有些疲色,头发有些散乱了,但脸色很是安宁柔美,少女的美白脸蛋仍然独一无二,看得夏笙很舒心。 山雪见夏笙俊郎阳光,隐隐透着幸福和满足。 夏笙正要回眼去时,忽见山雪看着他,一对眸子透着情意,面颊也像火光一般透红,悠声道:“阿笙哥…你……” 这一刻,二人相对,相距仅一二尺,火苗的光亮,在二人脸上轻轻动荡,悠悠晃亮。温暖而温馨。 夏笙隐约感觉出山雪似乎要表露心迹,他自己也极是期待,心窝猛然急跳起来,面颊也已泛红。 夏笙见山雪悸动之间,讲了句“你……”,终又不见出声,于是看向她,轻声道:“我……我怎么啦……” 山雪终于鼓起勇气,续道,“你…你想娶我么?”山雪一句讲出,面颊早已红过了耳去。 夏笙听得清楚,满心的欢喜和激动,急道:“我想娶,我特别想娶!”惊喜之间,接连说出了两句,而且很恳切很肯定。 山雪心中安定,也是欢喜不胜,悠悠低下了头来,任由夏笙看着自己。 夏笙瞧见山雪眉目间满是欢喜密意,虽不开口讲话,情意却清楚明白。 夏笙正不知怎么说怎么做时,瞧见山雪两个袖口齐齐整整地放在膝盖上,半露的两只手儿如同笋子芽一般清白柔美。 夏笙心头当下涌上一股冲动,极想去握起山雪的手儿,可这个举动,生平未有,心头隐隐又有些惧怕,不知道山雪会不会怪他轻浮。 夏笙正迟疑时,心头欲念又涌上来,看去山雪时,见她仍是低首垂眉,情意绵绵,猛又想到山雪主动问他想不想娶她的话来,觉得山雪心里应该爱他的,不会抵触的。 于是乎,夏笙鼓起勇气,伸手向山雪的手儿握去。 山雪心中一个激灵,跟着手指间传出丝丝温暖,直透心灵,蹿动的心窝更是暖烘烘软绵绵的。 火光迷蒙之间,山雪不由得倒头向了夏笙肩头依靠来。 夏笙满心欢喜,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是“赌对”了,于是胆儿也变大了,忙伸出臂膀来,把山雪拢过。 山雪心身俱动,任意且毫无顾虑地贴身依偎到夏笙的臂膀和胸膛之中。二人低声倾诉,直到相依入眠。 次日清晨,天已亮,二人悠悠醒转。 二人转头看向彼此,跟着欢喜一笑,脸庞都现出了云彩一样红霞来。这一阵红霞自然是幸福大于羞涩。 夏笙随口道:“不知道外面的雨湿干了没有?”山雪道:“出去看看!要是干了,咱们好去寻找功法去。”夏笙应声。 二人向庙外走去。出了庙门,昨夜湿漉漉的雨水果然干了大半,山雪的马儿兀自在檐下站立着,见二人出来,动了一下眼皮,呼呼地动了动口鼻。似乎对主人的热情回应。 夏笙道:“咱们去哪儿?” 山雪道:“去当初我师祖修行的山头去,是在芒砀主峰东北面的鱼山上,我母亲的侍女不会漫无目的地乱走,最可能把功法藏在那儿。” 夏笙应声,二人牵马走去。 出了夫子山,又骑马走了一阵,抵达鱼山下。夏笙看这山头,叹道:“山头虽然不大,但要找一个只有一尺大小的书卷出来,的确是不容易呀!” 鱼山东西延展,此刻山雪二人是在中部山头下,往上仰望山头,不过三四十丈高,山体也不过四五十丈阔,确实是小山一座而已。 山雪道:“咱俩去走一遍,要是没有头绪,就回去好了。” 夏笙看见山顶上似乎有建筑,不由问到:“那是几个院子么?” 山雪道:“是当年我师祖修行时修造的石室,大小总共有九间,我师祖逝世后,我两个师伯跟我娘之间各有争斗,后来都带领各自的从属离开了,山寺无人管照,从此就荒废了。” 夏笙应声,跟着道:“你娘的两个侍女会不会把书帛藏在山上石室中?”山雪道:“我们之前来找过一遍,没有找到。” 两人一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