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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
肮脏的交易达成,姜离也不多留,身形虚化,随着一阵清风吹过,不见了踪影。
但朱晦庵却还是留在原地,站在石桌旁,负手看着今夜的星空。
良久,茶水已是彻底凉透,朱晦庵却在此时翻出一个新的茶杯,徐徐倒好一杯茶。
“对于姜离,你怎么看?”朱晦庵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年少得志却全无浮躁,高深之辈。”
风中送来了一道分辨不出男女,乃至音色都平淡无奇的声音,回答了朱晦庵的询问。
“是啊,在老夫遭受其压制,向他表露诚意之时,他也依旧是不动声色,看不出动心与否,”朱晦庵低声感慨,“简直深沉得不像个年轻人,倒像是千年的狐狸。”
“如此心性,老夫都忍不住怀疑那九五至尊之位是否对他有诱惑力。”
“对于权力不动声色者,要么是淡泊名利,要么就是有大野心,大图谋,你觉得那姜离是前者还是后者?”风中那道声音却是否定道,“而世人所图谋之物,不外乎就是权力和实力。图谋权力,那自是最好,图谋实力你看那位天璇长老之举,该知她对姜离,还是有所提防的。”
朱晦庵闻言,当即就想到姜离暂代摇光长老之事,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姜离如今就是那秀木,被天璇给直接架到摇光长老的位置上,且还绝了姜离竞逐掌门之位的资格。无论那位天璇长老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说明她对姜离还是有点顾虑的。
而这顾虑,在日后只会随着姜离的精进而加深,不会减弱,直至会对其进行有意识的压制,阻碍着其境界精进。
更别说,朱晦庵还让姜离纳了另类的投名状了。
“他也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来找老夫。”
朱晦庵说到这里,像是放下心来般,将手中茶杯一送,让其飞入身后的树林中,然后问道:“梁州如今的形势如何?”
“梁州首府岳陵被太平教在一日之间拿下,刺史都沦为了阶下囚,如今梁州北部已是皆为太平教所把持,而南部则是有朝廷据守。”
那声音对局势是了如指掌,一句话间便道出了大概,“依朝廷之意,当是阻太平教于梁州,而太平教是绝对要南下的。如今太平教未动,是因为水灾还未彻底退去,是以他们现在还是以收拢难民为主。待到水灾退去,便是大战开启之时。”
“墨门矩子如今已经发出号令,命墨门所属驰援梁州,誓阻太平。不过佛国也有异动,似有入场之嫌,梁州局势,如今亦是扑朔迷离。”
朱晦庵闻言,目光波动,缓缓道:“鼎湖派如今是天璇长老执掌宗门,而掌门不见踪影,老夫怀疑,天君公孙弃亦是成了太平教的支持者。如此的话,此战鼎湖派定然是要全面参与进去的,作为摇光长老的姜离更会参战。届时,就由同道们去和他接触了。”
“若是能认同,则可顺势加入其麾下,”那道声音接言道,“他日若姜离当真接近了那天子之位,便是他不愿,我等也可推他一把。”
“然也。”
朱晦庵含笑给自己倒好一杯茶水,一口饮尽。
鼎湖之上,清风徐来,一道身影从中走出,来到宗门渡口处。
‘适才还有人在暗中窥探,八成是朱晦庵所谓的同道,会是谁呢?不太可能是姬氏诸王,也不像是玄门中人,前者不会真的和朱晦庵同谋,后者则是以修行和传教为主,也不会和朱晦庵称同道’
姜离心中念如电闪,一个个名字在脑海中划过,最终锁定一方,“墨门。”
墨门同样也是大周制度的反对者,只不过墨门大多数时候都只管中下层之事,没有和太平教一样扯旗造反,这才会为朝廷所容,双方算是相安无事。
但这并不代表墨门会和朝廷一直相安无事下去。
如今乱世将起,墨门肯定也能察觉到机会,且他们也不缺胆子。须知墨门矩子也是当初皇城之战的参与者,曾亲手刺杀天子。
‘但是彼时的墨门矩子入神都,初始目的是为了刺杀张指玄,以防太平教起事,涂炭生灵,他不像是会和朱晦庵一道的人物。更别说,儒墨不相合了。所以’
姜离心中暗道:‘不是墨门矩子,而是墨门中的某个高层。’
他可没忘了,当初阻截自己的就有身怀墨者道果的刺客。
墨门,八成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个答案并不难得出,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推测,甚至于,姜离都有办法找出那个和朱晦庵同谋的墨门高层是谁。
等他再一次去往梁州时,头几个找上自己的墨门中人内,就有与那高层有关系的人存在。甚至于,不排除那人亲自来找自己。
就和之前的云长老一样。
甚至更进一步,对方忍着不出来,但随着姜离不断前进,他迟早有一天还是要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