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为七殿之主,但除却七殿之主并非一定要住在七星殿内。 尤其摇光殿乃是宗门的任务中心,破军榜上每天都有各种任务供人接取,人来人往的,完全没个清净,天蓬长老自然不会长居摇光殿之内。 他实际上住在鼎湖北面的一座名唤“北玄”的小岛上。 夏日的热意难以侵入岛中,甫一接近,就被突然乍现的一股冷气给冲消。 岛上四季皆春,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温度。 北玄岛上,岛山背面的悬崖上,天蓬长老席地而坐,犹如一座小山般散发着厚重之意。 在他对面,则是面相豪放的开阳长老。此刻这位长老正卷着一本书册,斜躺着看书,时而点头,时而啧啧有声。 “情节丰富,花样多式,这姜离写的书确实算得上是一绝,”开阳长老支起身子,道,“要不你让我去收他为徒算了。” “你不是有徒弟吗?”天蓬长老没好气地道。 “嗨,别提了。” 不说还好,一说,开阳长老就叹气,“想我关武阳一生不羁,怎就教出了这么个死心眼的徒弟,对那云九夜死心塌地的。”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天权、玉衡那两痴货,没想到自己的徒弟也成了这样的人。” “那两家伙好歹追的是一女的,我徒弟却是对個男的死心塌地。老子的脸都被这逆徒给丢尽了。” 说到后来,开阳长老一脸晦气。 “呵,”天蓬长老嗤笑一声,“他们是对人死心塌地,你是对宗门死心塌地,凡是有可能对宗门不利的,你都要尽心阻止。把姜离交给你,怕不是被你教废了,最后只能当个赭鞭的宿主。” 多年好友,他岂会不知开阳长老的心思。觉得自己徒弟丢人是真的,想收徒可能是真的,但想收姜离为徒,绝对是假的。 “唏,就知道瞒不过伱。” 开阳长老咋了下舌,收起作怪之色,看向对面的老友,认真问道:“那你是想让谁收他为徒?我看你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收他为徒。” 天蓬长老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又似是不想回答。 但看他的意思,他确实不想收姜离为徒。 这时,有船只破水之声传来,虽是极微,但二位长老皆有所觉。 开阳长老微微挑眉,突然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而天蓬长老则是收敛多余之色,静静等待。 少顷,有脚步声不疾不徐地接近,姜离的身影出现在小道上,逐渐接近了悬崖。 “你来了。”天蓬长老背对着小道,突然开口。 登上石崖的姜离停住脚步,微微思索,接上一句:“我来了。” “你不该来。” “可我还是来了。” “那你可知道,”天蓬长老的声音逐渐低沉,“你若是拜某为师,你就彻底没了登上掌门之位的可能。某家本姓姜,与你同族,收你为徒,加上追随你的族人,宗门内的姜氏族人便算是成了一个整体,比姜逐云还要具备力量和权力的整体。” 这样的整体若是想要做什么,其他长老更难阻止。 哪怕姬氏和姜氏还处于蜜月期时,这种整体都要被人戒备,更何况是现在。 “拜师其他长老,长老就会和我等姜氏族人断绝关系吗?”姜离回道,“我若另行拜师,就相当于多了一位师长,若争取到那位师长的支持,加上长老你的帮助,反倒更为宗门其他长老所不容。拜师长老,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你便不想登上掌门之位?”天蓬长老转身,目光如雷霆,直刺人心。 “弟子若有心掌门之位,就不会对宗门内盛行的谣言不管不理了。”姜离坦诚回望。 他朗朗有声地道:“掌门非我意,但愿宗门平。弟子只愿宗门安好,愿同族得一安身之地,至于其他,非我所求。” 至少眼下,非姜离所求。至于未来······ 谁知道呢? 只要有足够实力,便是被默认失去争夺资格又如何? 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一切还是要看实力说话的,而不是看人情世故。 反正姜离现在只有对宗门的一片赤诚,一切皆以宗门为先,便是剖开他的心,也只能看到“忠诚”二字。 姜某人在演技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因固化因果之故,这些心血都没白费,这些努力都有了收获。他秀起演技来,连自己都能骗。 “这样的话。不如拜我为师,如何?我可担保,本人关武阳,为开阳殿之主——开阳武曲。” 身影忽闪,开阳长老再现,只听他笑道:“拜我为师,你所愿皆可实现,并且还会悉心传授你武学,但有一点我先说明,就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竞争掌门之位。” 也许是姜离的一番话打动了他,开阳长老说得极为坦诚,甚至做出了不会阻碍修行的保证。但在同时,他也事先提醒,告知拜师的代价。 天蓬长老闻言,轻哼一声,“拜你为师不如拜某家为师,姜离法武双修,而你则是专精武道,拜你为师,怕是只能成为一个武夫,白费了法术修行。” 若是不竞争掌门之位,那么倒不如拜自己为师,如此也免去了许多麻烦。 “你修炼雷法,还不是全用于近战搏杀,和武夫有何区别?”开阳长老不服地道。 大家都是近战莽夫,谁比谁高贵啊。 两位长老就谁人为师为分歧,各自开始别起了苗头。 然后,第三者出现了。 “摇光师兄法武双修,但不善于易术卜算,开阳师弟专精武道,更是不妥。” 悬崖上有明光荡出涟漪,波澜渐生,雍容华贵的天璇长老双手交叠在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