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孔健也不知为什么,他的叔叔,总是得不到父亲的认同。 他父亲总是不让他与叔叔接近。 但在以前,他还是能够偶然“碰到”叔叔,与他聊聊。 他的叔叔,也总是能洞察到他的心事,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给他以启发和开导。 现在却大不同了。他的叔叔犯法了,被逮捕了,又被判刑了。 本来,他开始有些理解父亲了,理解父亲为了他的名誉和地位、为了他好,不想让会犯法的叔叔,过多地影响到他。但当他的叔叔真的被判刑了,去坐牢了,他的心里,却又像是家里面塌陷了一面墙一样,他再没有了一个知心的人,他再也没有了家的乐趣。 然而,他偶然听说,他的叔叔保外就医,被送回到了居住的社区,监外执行刑期。 但是,他不被父亲允许去见叔叔。 他听父亲说过:“我不让你和你叔叔接触,是不想让你受到你叔叔的影响。你看吧,事实证明,你若是听你叔叔的话,染上了他的习气,那就会害了你。你知道吗?你一直敬佩的易长生,他可是抓你叔叔的质证专家。当然,他作为质证专家,抓罪犯,是他的责任。但是,若你与你叔叔的过于密切,易长生和周围的人,他们都会怎么看你?” 孔健心里十分矛盾,从十年前,那次家长校友聚会后,长生就被父亲经常拿来作榜样,要他向长生学习。也是从那时起,他便更加不被允许和他叔叔在一起。甚至有时连他们见个面,也要被父亲骂上半天。 特别是最近,他叔叔出事之后,虽然父亲不再像以前那样,会骂他。但是,这件事,倒成了父亲证明多年来不让他与他叔叔来往,是无比正确和无比明智的决定。 孔健听到他叔叔回家了之后,就在想着,得去看望一下他的叔叔。他想起长生,他想拜托长生,能否通过他来安排,让他经常能够方便地,见到他的叔叔。 他觉着,如果是通过长生的安排,他父亲就不会认为长生,或者周围的人,会因为叔叔的问题,而有什么非议。也就不会被他父亲动不动就能指责他,见不得他与叔叔来往。 终于,他开口对长生说道:“长生,我其实,的确是有事情想和你说。” 长生一听到孔健终于主动开口了,心里暗暗惊呼了一下:“耶!”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很平静地样子。回头看着孔健,淡淡地说道:“好啊。” 便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孔健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其实,我是为我叔叔孔方禅的事情,想找你说说。” “好啊。”长生还是坦然地答应着,又说道:“孔方禅的案子,我经手过,我知道的。有什么事情的话,小健哥,你尽管说。” “那我先向你,替我叔叔道个歉。” “哎,不用啊。我是法律人,公事公办而已。孔方禅的罪过,已由他自己承担了。与你小健哥,没有一点关系,也不影响我们晚辈人的友谊,你真不用道歉的。” 孔健马上一把握住长生的手,激动地说道:“长生弟弟,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你看,我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 长生就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孔健似乎很是感动。 他激动地马上说道:“嗯。但是,我父亲,他心里很纠结。以前,他就怕叔叔会出事,会影响到孔家的声誉。总是不让我和叔叔来往,说是要让我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家庭背景。” 孔健说着,面部的表情,就又变得和长生一开始见到他时,那种糟糕的情况差不多了。长生感觉到有些惊讶,他实在没想到,一个三十多点年纪的大男人,怎么这么脆弱?不就是少和自己所谓的唯一亲戚来往吗?这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但是,长生并没有一点想要问这些的意思。 他所关心的,当然是和他手头上的,那桩大案要案有关的线索。 于是,长生说道:“可是,你就算不和你叔叔过多的往来,也许真的对你比较好,甚至对你叔叔也许更好呢!” 孔健听着,不曾想长生也会这么劝说他。就又说道:“长生弟弟,我知道你参与了抓捕我叔叔,但那是公事公办,我父亲和我都不会怪你的。不过,我和你有差不多的留学经历,我觉得你是最能理解我的。” 长生又马上说:“当然,绝大多数情况,我想我肯定是理解你的。但是,小健哥,只这一点,我真的有些不理解,你和你叔叔真的就那么互相离不开么?还是,你非常离不开你叔叔呢?” “应该是我,是我非常离不开叔叔。”孔健不再激动,他似乎泄气地开始面对现实,呆滞着目光,只声说道:“可能是从小的逆反心理吧。我爸从小就一直教训我:‘不要学你叔叔的样子,否则,将来要吃大亏的。’小时,我总觉着只有叔叔对我好。我爸越是严厉的管我,我就越是想方设法地,悄悄与叔叔保持着联系。” “所以,”长生想加快孔健的思考速度,让他尽可能地,能在较短的时间里,赶紧把有关的情况都说出来。长生反问道:“你叔叔,他事实上,是不是也觉着你爸爸说得对?” 孔健又是一楞,马上说道:“怎么可能?叔叔几天没见我,就会说,他很想念我。他也是觉着,他这辈子就只我一个亲人。” “是吗?”长生也似乎很惊讶,问道:“你叔叔不是已经保外就医了吗?听说就在你们医院里呀,这样你们就又可以经常见面了。你们,也就都不会孤独了。” “本来叔叔是住在我那个病区的。可是,我父亲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