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想到了如果任由紧张悲观的持续蔓延下去一定会大事。就像是他们对敌时一样,哀兵必败。 “你守着这里,不要让记者们乱拍照。” 季南烽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我们跟记者们关系挺好。” 余成茂秒懂,他知道怎么做了,让季南烽安心地去办其他事。 季南烽转身就下了楼,在医院里转了一圈,才发现情况比余成茂说的严重多了。 他不在犹豫,折返回去敲开了病房的门,“我找阮院长。” 阮棠让季南烽稍等一下,看着孟老院长给孕妇打了一针安胎的,才跟着季南烽出了病房。 季南烽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有个孕妇紧张地感觉气喘不上来,医生已经给她吸上了氧气……” 阮棠心头狂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 医生做久了,见多了生老病死,她只竭尽全力地对抗疑难杂症,对病人却关怀甚少。 受后世一天要狂看一两百个病人的影响,她只求高效,甚少与病人牵扯,再加上医闹,她对病人的态度向来是敬而远之。 所以,这一次,她也不过是仅仅将这一次的实验当成了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术面世前的最后试验。 她知道不可能人人都能一次成功,因为条件受限,她给出的数据是30%左右,平均10人中只有3人能受孕。 30%的成功率是后世40岁以上的成功率。 饶是这30%的成功率,也让上头激动地确认了一次又一次。 在普遍温饱都没办法保证的年代,大多数人营养都跟不上,30%已经算是极高的数据。 她只需要确保30%的成功率,就算是成功了,就能上头有所交代。 但是,她忽略了一个事情。 人,是活的,是有情绪的。 情绪是会传染的。 如果一旦负面情绪传染开来,孕妇心情受影响,极大可能会出现大范围地先兆流产,到时候别说30%的成功率,10%都是做梦。 季南烽见阮棠的脸色惨白,心疼地将人拉入了怀里。 “别怕,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 阮棠的额头抵在季南烽的胸口,听到他扑通有力的心跳声,心神慢慢地稳了下来。 人,是活的。 她,也是活的。 庄老曾说过,她的病人不错。 为了不错的病人们,她应该做出改变。 阮棠慢慢地从季南烽的怀里抬起头,仰头直视季南烽。 目光坚定。 “这一次,一定行,也必须行!” 季南烽一愣,转瞬勾起了嘴角,揉了揉阮棠的头顶,“好,我信你。” 就在不远处,一个记者刚从厕所里出来,就看到了这个温馨一幕,忙拿起相机拍了一张。 阮棠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也不逃避,当即去解决。 她去寻医护,将第一批已经移植的志愿者全部搬到实验室的楼上。 已经移植的男家属可陪同入住,就近照顾。 阮棠见了男家属们,为她工作上的疏忽表示了歉意,实事求是地说了那名孕妇的情况。恳求他们帮忙稳住孕妇们的情绪。 不用阮棠说,男家属们也猜到了那名孕妇的情况不大好,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多的医生全在病房里待命。 “我们省一全体医护向你们保证: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护住每一个宝贝,每一个孕妇!” 男家属们窸窣地交流了一小会儿,最后决定统一了口径:那个四十多岁的孕妇已经渡过危险期。 阮棠给大家鞠了一躬,“感谢。” 果然,有男家属们的安抚,孕妇们稳了下来。 安排了孕妇们,阮棠特意找了那名40多岁孕妇的丈夫吴老师,了解了两人来做试管婴儿的初衷。 知道吴老师和他的爱人潘老师的长子曾是一名军人,在边境战争中牺牲,阮棠动容。 阮棠进入潘老师的病房时,孟韵告诉她,潘老师打了第二针安胎针,但是情况仍然不理想。 “你们都出去吧,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只会让潘老师更紧张。” 孟韵还想说什么,被孟老院长给拖走了。 病房里的医护迅速退了干净,阮棠端了凳子,坐在病床边。 阮棠轻声地开口:“潘老师,你信鬼神吗?” 潘老师眼里有一瞬的挣扎,最终全化为了坚定。“我信,我坚信。” “嗯,我也信,潘老师要不要听个故事?” 潘老师点头。 阮棠的声音安宁,将自己的经历隐藏了关键的信息,改了改编成了一个故事说了出来。 “我们村里有个女人,她结婚七年都没有孩子……” 潘老师的心率好几次报警,但是很快就调解了过来。 她静听着阮棠说完,呼吸急促。 “所以,这世上真有鬼神,是不是?我一直都知道,我儿子从来没有离开我,他那么孝顺,那么善良,怎么忍心看着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出乎阮棠所料,潘老师异常坚强。 几次哽咽,却没流下一滴泪。 “阮院长,你是不是也好奇我提起儿子,也不哭?”这个问题,很多志愿者都问过她。 潘老师眼睛弯了弯,浅浅地露出了一个笑。 眼角布满了皱纹,双眼已然浑浊,但是依稀能看得出来,潘老师年轻时是个大美人。 “我听说,怀孕时时常哭,生下的孩子就是小哭包。我儿子、我儿子尸、骨无存,他那么、那么勇敢无畏,他一定不是个小哭包。” “我儿子的遗书上说,他说,他下辈子还要做我们的儿子,做个保家卫国的战士……” “我有感觉,一定是我的儿子又来找我了,第二次投生到我的肚子里,投生在老吴家。” 阮棠沉吟不语,好一会儿才道:“想必你也知道你现在情况很不好,药,能用的都用了,接下来只能靠你的毅力。” 潘老师拼命点头:“我知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