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烽殷勤地扶着阮棠的胳膊,手在她的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按得阮棠的眉眼舒展。 两人从后门出去拐出去,就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拿着一个破龟甲念念有词。 “今日,不宜出门,出门必见血。” “这什么破卦,都要见血了还上上签。” “必须得重算一个……” 阮棠摇头,封建迷信果然害人不浅,瞧瞧算命大师都把自己给逼疯了。 季南烽解释道:“大马巷原本住着都是红阳县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多了,难免有几个走了偏锋的。” “这种搞迷信的都不喜欢被人看到,回头惹了麻烦上身就不好了。咱们快走。” 脚下拐了个弯儿,扶着墙往别处去了。 迎面走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儿,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好不可怜,嘴里还念叨着“人老了,果然不中用了。” 见到阮棠两口子扶着墙站着,激动得老泪纵横。 “大兄弟大妹子,打听个事儿,我大侄子住在大马巷,可我年纪大了转了一圈给转晕了找不到路了。他家里有两个十八九的女儿,长得可好看了,人见人夸。” “我大侄子常夸自己那两闺女是大马巷的巷花,只要一打听谁都知道。你们,你知道吧?” 阮棠与季南烽对视一眼,阮棠的眼里带着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季南烽会意,默默地挪开眼。 “嘶,让我想想,那不是哪家吗?”阮棠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哎哟,话到嘴边了就是没出来。” 老头儿一脸期盼地望着阮棠,“大妹子,你好好想想,那个两闺女都是巷花的那户人家。” 阮棠手指了半天,终于恍然想起:“你说的是向家吧?” “对,就是向家!你知道怎么走吗?” 阮棠随手一指,“往前走三百米,然后再往左走二百米,再往右走三百米,再往右走一百米的就是了。” 拄拐杖的老头十分感谢阮棠的热心指路,颤颤巍巍地走了。 等她一走,阮棠就从原地蹦了起来,“季南烽,那老头有鬼!快,找公安!” 以她多年的摸骨经验,这老头儿的脊椎成非常态压迫性弯曲,简称故意装驼背,一定有问题! 而且,那老头一直叫他大妹子,一个半只脚迈入棺材的老头,叫她二十一岁的祖国大花朵,大妹子合适吗?! 所以,这人一定有问题。 “人已经走得没影了,我先跟上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季南烽刚想走,就被阮棠抓住了袖子。“我也去。” “腰不酸了,腿不痛了? 阮棠抖了抖腿,凹了凹腰,完全没问题。 “我刚说往前走后,应该是往左再走吧?” 阮棠刚一顿瞎指,自己也没记住。两人朝着老人消失的巷口拐了进去,一顿乱找。 “你去报公安,我再去找找。” 阮棠应了,与季南烽分道走。 阮棠七拐八拐绕了一圈,就听到了两个中年妇女的说话声。 “前头有一张本地白兔皮子,东西绝对杠杠好。” “价格呢?” “二斤三两,童叟无欺。”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阮棠一惊,这是拍花子的行话。 八九十年代拍花子猖獗,那时候沪一家属院还特意组织了学习行业黑话,谨防拍花子。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白皮是指已婚妇女,本地指本地人,二斤三两是指二十三岁,东西杠杠好是指人长得标致。 阮棠有些着急,等她把公安找来,说不定人早被迷晕弄走了。 偏偏刚又跟季南烽分开了。 等一下,那个装驼背的老头儿该不会也是拍花子同伙吧? 眼瞧着两人只能看到背影了,阮棠一咬牙跟了上去。 “刚我见着一要怀仔白皮,皮子是油光发亮,要不是处理起来麻烦,今天就给买了。” “记一下地方,等来年再来看看卖不卖也不迟。” 阮棠越听越心惊,这群人真的毫无人性,连孕妇都要盯上,还要等着来年生了孩子再来拍。 这两人这般肆无忌惮,不用想就是做惯了的,阮棠敢肯定的是,暗中一定有人接应。 阮棠越发小心了,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人。 谁想转来转去,竟然转到了他们家的那个巷子里。 那个神神叨叨的算命女先生竟然还蹲在门口,捣鼓着那个破龟甲。 两人中年女人使了个眼神就凑了上去,“大妹子,跟你打听个事儿……” 柳湘云一抬头,就见那中年女人往她面前洒了白花花的什么东西。 她想也不想地操起龟甲就往那女人的鼻梁上狂敲! 就是这时候! 阮棠操起路边的搬砖,冲上去就对着女人的后脑勺就是一拍! 女人应声而倒。 另一个女人被砸了鼻梁,双眼冒泪,鼻血直流,生生地被龟甲砸晕死了过去。 “有绳子吗?把这俩拍花子捆起来送公安。” 柳湘云冲着阮棠拼命地眨眼睛,阮棠握紧了搬砖,还没转身就被人一闷棍给敲晕了。 等阮棠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套在了麻袋里,被人扛在了肩上颠簸着。 阮棠不敢出声,透过麻袋的缝隙望出去,就发现扛着他的人进入了一个屋子又往地下去。 黑压压的地下室,男人丢下她就走了。 等地下室又归于黑寂,阮棠才动了动身子。 柳湘云忙挪了过来帮阮棠解开麻袋的绳子,阮棠从麻袋里探出头来,就看到了一屋子的女人倒在地上。 两人对视一眼,挪到了角落里,交换信息。 原来阮棠将女人打晕后,暗处的拍花子就出来了打晕了她。 随后,柳湘云也被打晕带走。 柳湘云早十分钟被送来的,她用龟甲破开了麻袋。后面,阮棠就来了。 两人现在应该是在一处宅子下的地下室,这些女人应该都是拍花子弄来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