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要参宰相林岩的渎职之罪。”在帝国的早朝上,一个新进擢拔上来的监察御史递出了自己的奏章。 “林相,这奏章中所说的可是确有其事么?”帝国皇帝让旁边的侍从将奏章递给了林岩说道。 “陛下,里面所说的这个尤季良确实是臣在处理南方的水患的时候提拔的一个地方官员,当时因为他面对水患粮荒处置果断,安置流民井井有条,所以才提拔他进京都户部任职。但是他所说的我私通北方的罗刹帝国皇室又从何说起呢?”林岩接过奏章,像模像样的仔细看着奏章上的那些罪状和供词,缓缓地说道。 “陛下,这个尤季良本来已经全部招供了,但是第二天臣带着人去再找他重新核对以防他栽赃陷害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死在牢里了,经过京都狱的仵作确认,他是被人先缢断脖颈之后,才被挂在屋梁上的。”新监察御史说道。 帝国皇帝听完之后,眉头一皱,扭头看向林岩,眼神中的冰冷之下似乎还藏匿着一些,欣喜。 林岩也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从容地说道:“陛下明鉴,此事与下臣似乎脱不开关系,但是缢断脖颈即可在生前,也可在死后这点世人皆知,所以不足以作为诬告下臣杀人灭口的证据吧。” 林岩抬头看了看似乎还不是很满意的皇帝,又继续说道:“陛下,现如今下臣已卷入了其中,这国相之位也不太适合坐了,希望陛下允准臣回府待罪,是否有罪全听陛下一言。” 林岩说完以后,看了看旁边被林岩这么干脆的交出宰相位置的事情弄得震惊的没回过神来的监察御史,然后也拱手说道:“还望御史大人明察秋毫,您刚到京都人生地不熟,如果有需要,老夫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介绍京都的风景。” 随后,林岩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早朝的大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林相府内。 回到府内的林岩脱下了被冷汗浸湿的官服,换了身休闲的居家服,在书房里闭目养神,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时间过了正午,新监察御史果然前来拜访了。他在下人的引路下来到了书房,一进门就也不顾旁边的下人还没离开,直接跪在了林岩的面前: “林相救我!” 林岩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新监察御史,说道:“你来了啊。” “林相,救我,我之前被他们迷了心智,才在早朝的时候做出了那种蠢事,林相您大人有大量,还请救小子活命啊!”新监察御史几乎哭着说道。 “我怎么救你?我本就是权臣,又是先帝托孤的重臣,陛下早就对我有了除之而后快的心,现在你递出了这把刀,陛下岂可让这一刀挥空?我莫说救你,就连自保眷属,都已成奢望啊。”林相叹着气,摇了摇头,在屋外阳光的映射下,疲态尽显。 “我扶持着帝国几十年,抬着帝国将没落又拖延了几十年,现如今终于还是力不从心了啊。先帝!老臣,尽力了!”林岩站起身,对着屋外的院子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他们这班见过帝国辉煌鼎盛的臣子,实在是难以接受帝国已经薄暮的现实,但是奈何,当新生的猛虎即位掌权的时候,他们这班托孤重臣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或者说,这班臣子,终究还是先帝,帝国的陪葬品,不过晚下葬了几十年罢了。 林岩对着院中无人处吼出了心中的委屈和不甘之后,冷静了下来,静静的站了一会,随后扭头回来问那个新监察御史说道:“你真想活命?” 原本被林岩反常的举动吓得愣在原地的新监察御史此时见林岩这么问自己,便也是磕头如捣蒜一样,口中不住地说着:“请林相救命啊!” 此时,京都,监察府。 “废物!就这你们还敢说你们在京都混了这么久?一个新调来的小官都能跟丢?”监察长一脚踢翻了一个跪在地上的一名下人,额头青筋直蹦。 “赵监察长,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小子,如果他作为证人把我们的计划都告诉林岩,林岩在皇帝面前就能脱罪了,咱们到时候非但不能达成目的,甚至还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啊。”旁边的钱考安慰正在盛怒的昭勒说道。 “不会,我们就是陛下手中的刀,陛下想要真正掌权,就需要除掉先帝留下来的老臣,林岩就是这些老臣的头领,所以陛下绝对不会舍弃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事情坐实就好,这样陛下自然就有手段对付林岩了。”昭勒让旁边的下人拖走呆跪在地上的那个下人,揉着太阳穴说道。 “监察长您是说,咱们...”钱考意有所指的说道。 昭勒点了点头,将旁边的一张纸递给了面前的钱考说道:“我的人告诉我,林岩似乎在之前把自己唯一的嫡子送到北疆军去了,而且最近他的身边似乎还多了一个头发赤红的,眼睛是金色的女人,据信,她正是罗刹人,而且是罗刹皇室。” “明白。下官这就去办。”钱考哪里听不出昭勒的话外音,接过纸条之后就邪笑着弯腰离去了。 林岩啊林岩,你权倾朝野又如何,你掌控百官又如何,这天下终究还是陛下的,是陛下养活了你,而不是你保护了陛下!昭勒恨恨的想到。 同时,林府。 “林相您说的可都作数?”新监察御史双眼放光的看着林岩说道。 “笑话,我堂堂帝国宰相,岂会信口雌黄?”林岩笑着抚着胡子说道。 “多谢林相救命之恩,这件事情我记下了,将来但有驱使绝无二话。”新监察御史说完以后,就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