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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1)

小时候我很爱做梦,幻想:‘在一个神奇的米国,他那里人口众多,多不说,还吃不饱穿不暖,兵荒马乱的。有人在逃难的路上饿死,饿急了的人争着抢着去吃出现了人吃刚刚倒下的躯体;然后那个国度的煌上煌想了一个法子,这都是人多的原因,不能生了,不能生了,谁生罚谁。于是新婚燕尔刚结婚也得办理准许要孩子的证明,才可以怀孕,否则违背了他的意愿,必须打掉还得罚款。’  ‘神奇的米国,他那里也种包谷,有些大肚子的待产妇,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稍不留心会被举报藏身包谷地。一群鼠辈儿在地里钻来钻去,找不到啊,就抓人,她的父母或公婆,‘哼,不给你吃饭,看你能饿几天,然后对着地歇斯底里的叫唤,出来不,再不出来扒你家的房子啦,大肚子赶快回家了,坐上了他们准备的突突突车,那个来不及见世面的孩子啊,没有了......。’  我大概10岁那年,大舅妈来我家了,她很能干,一米八的身躯干什么都有劲哄哄还麻利。那时大舅可能在他们那里做村领导,第一个孩子是女儿也4岁了,大舅和舅妈演了一出戏,二人假装吵架打架,舅妈离家出走!  舅妈怀孕3个月开始在我家,我记得麦地里套玉米她会一个人弯着腰呼哧呼哧一会儿到头儿了,一点都不娇气,不像现在的孕妇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干的样子。有次妈妈不在家,我爷爷,舅妈和我们姊妹3个在家,需要蒸馒头。妈妈说包糖包。舅妈家里是吃大米为主,没有做过糖包,不知道也没经验就在发面里包了满满的红糖,然后我也帮忙装锅里,一切准备妥当,爷爷坐那烧锅蒸馍。  时间到了,爷爷也生气了。大大的锅帽儿一掀,整个八印锅黑铁锅是红色的,又白又大又宣的糖包相映,好像一轮红日大玉盘。爷爷气得不吃了,我们等糖包少凉,好言相劝,吃吧,这不是没经验忘了添水了,以后就着了。你说也奇怪,蒸馍不添水---干汽也可以啊!  爷爷那从我记事儿(听说他30来岁都急的满嘴牙齿掉完了)就木牙虎儿嘴巴刚用牙根咬口馒头,红糖顺着流了一地和衣裳,差点烫到爷爷的脸。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我见他更气了,‘没见过,没见过,蒸糖包能包一壳喽糖,流的哪都是,吃不成’,我赶快拿一个碗‘爷,你给糖先挤到碗里吧,挤出来沾着吃’,然后每次吃饭,爷爷都会‘妮,给我另外拿个碗!’。  后来说起,舅妈笑着说,哪知道包糖包还得用面粉把糖拌拌啊。  日子一天一天过,舅妈的肚子越来越大,有一天舅舅给舅妈写了一封信,是我念给舅妈听的:“亲爱的,xx,越来越接近你生孩子的日子了,我在家越发想念......”那次我似懂非懂‘亲爱的’代表什么意思。  妈妈提前去村南头儿找个房子,那是以前8队生产队养牛的牛棚,老家话欧屋。提前打扫、铺好床铺等各种生孩子、坐月子过日子的准备。2天的一个晚上,天还没亮,舅妈肚子疼了,妈妈让我继续在家睡觉,她带着舅妈去欧屋院的那个房子去了,我们村大,有个经验非常非常丰富的接生员,听长辈说以前有人生孩子脚先出来她都能做到母子平安。  妈妈每天跑来跑去,在那边做做饭,回到家又是做饭,在我的嚷嚷下,妈妈带我去看了一样刚出生几天的小表妹。隔几家的邻居生了3个男孩儿,最小的跟小表妹差不多,他们好像抱来换换,舅妈不舍。  满月了,舅妈抱着小表妹回我家了。第二天,我看到舅妈抱着小表妹,亲了一下,轻轻的放床上,对我说‘大妮儿,你看着小娃娃,我走了’我看到舅妈用手擦着眼睛慢慢走远了。  妈妈给这个小娃娃起了个名儿叫‘双儿’,等于是两儿两女的意思。  家里一下子多了刚月破孩儿,那是有多忙的啊我知道,因为我大妹妹11岁,没少去坑里洗屎布、也没少抱她,亲她。再苦再累再难,妈妈都担着,邻居说,奶奶说,那时几乎没奶粉,妈妈都是把面粉在锅里蒸熟,再煮成面糊放糖喂她,后来喝了大庆奶粉,慢慢晚上吃的多了,妈妈怕她饿,把奶粉弄很浓很浓的给她喝,搞的有次3天妹妹拉不出大便,憋得直哭,妈妈观察发现都干了,还得用柴火棍儿挖出来。  时间就像一只很奇怪的野兽,他每天都在吃自己,永远无穷无尽。在这漫漫长河里留下很多美好的东西和痛苦的回忆。新生命的诞生旧生命离去,每个人来到世间都有他不同的使命,也许爹爹完成了他的任务,找到了回家的路、复命去了。  爹爹去世后没过头七,我们为了分散妈妈的注意力,一家人一起去姨家地里帮忙薅花生,路过当年生妹妹的欧屋院的那块地,笑着指着说‘双儿,知道不,当年你就出生在这里,现在是一块儿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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