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御器离开伴月海。 阿织到的时候,奚琴已经在了,看到阿织,他未语先笑,一声“仙子”刚唤出口,初初已经“哼”一声别开了脸,余光瞥见跟在奚琴身后罩着黑衣的魔,一脸不痛快。 泯根本懒得搭理他,见他过来,化作一团雾气,径自融入虚无了。 初初见他如此,更加不满,他还没怎么样呢,他倒先摆起姿态来了,顿时嚷嚷:“你不想看见我,我还不想看见你呢!” 说着化成一只蜂,歇在阿织肩头。 寅时三刻已经到了,没等一会儿,楚恪行一行四人便来了。 阿织移目看去,这四人中,有两人是她认识的,除了楚恪行,另外一个正是昨天引她去见姚思故的楚家仙侍。 溯荒碎片的线索本来就是楚家提供的,楚恪行此行要带一个自己人不奇怪。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穿着群青道袍,身负拂尘的女子,她面庞圆润,性情看上去沉稳随和,眼神与阿织相接,还跟她点了一下头。 最后一人身着绛衫,背负一柄长剑,或许因为面颊过于消瘦,他两侧的嘴角微微下垂,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阿织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这居然是个剑修。 剑修见了阿织,看了看悬在她身后的云灯,有些不确定地问:“徽山姜家?” 阿织道:“是。” 剑修眉心一蹙,不等阿织回答,他掌心凝聚出一团灵力,直接往阿织眉心探去。 这是试探人境界深浅的法子。 没等那灵力碰到自己,阿织祭出玉尺,径自将他的灵力挡了回去。 剑修自是不满。他方才的举动的确冒犯,但他们是要同去寻找溯荒的,此行艰险,彼此之间若不能知根知底,谈何精诚合作?这姜家女连试探都不让,明摆着是不信任他们。 他修为高深,单看阿织祭出玉尺的动作,已然猜到她的境界,不禁冷言问:“你怎么才淬魂?” 阿织淡淡道:“修行浅,让阁下见笑了。” 身着群青道袍的道姑担心二人起争执,温和道:“今日起都是一路人,倒不必在意修为高低,这位就是姜仙子吧,我姓储,双名江絮,来自天玄宗,你唤我一声储道友即可。”她猜到那剑修不愿介绍自己,帮他说道:“他姓章,单名一个钊字,是随州章家有名的剑修。” 阿织点了一下头:“幸会,我叫姜遇。” 章钊问楚恪行:“人齐了吗?不是说同行一共七人?” “倒是还有一个,就是不知——” 楚恪行话音未落,忽听石桥外传来急促的一声:“来了来了!” 阿织移目看去,清晨雾气间,一个少年提着袍摆疾步朝他们奔来。 到了近前,少年弓着腰,连喘了好几口气,这才抬起脸来:“……来晚了,让前辈们久等。” 众人看到这少年,俱是一愣。 人间常有观音画,莲花座畔的仙童如果到了伴月海,那该就是他了。 少年的袍服是雪白的,肤色也十分白净,看年纪只有十二三岁,身后背了一副画卷,五官柔和得近乎不辨男女,唯独一对小虎牙,瞧上去颇为俏皮。 少年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奚琴身上,兴奋地喊了一声:”寒尽哥哥!“ 奚琴跟他眨了眨眼。 少年又转向众人,礼数周到地作了个揖:“诸位前辈幸会,晚辈是洛水白家人,名唤元祈,年方十二,师从云帘真人,晚辈修为不高,去年才筑基,此行出来历练,还望诸位前辈多多担待。“ 他这一番言辞虽然有礼,说得聱牙戟口,想必是家中哪位尊长教着背了数遍。 章钊听闻他才筑基,不由冷笑一声,余下几人却没露出异色,此行寻找溯荒,好歹也是大功一桩,储江絮几人想必早就做好了三大世家会派人来抢占功劳的准备,眼下除了这个新来的白元祈,奚家的,楚家的,包括跟着奚家来凑数的姜家女,竟不算什么草包,已经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白元祈丝毫没注意到章钊的不满,他的目光落在阿织肩头,不禁“咦”了一声,仔细又看一眼,忽地讶异道:“无支祁!” 阿织见他这么快认出初初,颇是诧异,她肩头的黄蜂是初初变的不假,纵然初初日常化形不会刻意遮掩,蜂身还保留白头青身的形态,但无支祁本就十分罕见,单看他的化形,就能一眼断定其真身的,阿织自问连她都很难做到。 初初也十分惊讶,黄蜂振翅,一下子飞到白元祈面前,语气居然带着些许质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白元祈挠挠头:“我从小就喜欢专研奇珍异兽,师父也称我的灵视极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我一看你和别的蜂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