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听到外面的喊声,小跑着赶到门口。却并不急于开门,欠着身子,凑到门缝旁,朝外面张望。待看到门外的汤山,心中一慌,手脚忙乱,急忙打开院门,一边驱赶着围在门前的十几个半大孩子,一边朝汤山打千见礼。汤山并不理会他,翻身从马上下来,将马缰扔到马三手上,便自进了驿站院门。 胡跌儿近几日起的晚,刚吃过早饭不久,正歪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听院里有人声传来,知道是那个小汤大人来了,却懒得起身,耳中听着外面的伙计们吆喝见礼的声音,及那细碎的一众脚步声慢慢接近了自己的屋子。 汤山没有贸然推门,而是站在门外轻声道:“胡兄弟,我汤山过来看你了。” 胡跌儿立起身,坐在床榻上,开口道:“门没插,小汤大人便自进来吧。” 汤山推门进来,身后的伍烘也随着进来,其余几个侍卫便留在门外。 胡跌儿站起身,抱拳拱手道:“今日小汤大人,伍烘大人有闲登门,我实在惶恐了。” 汤山拱手还礼道:“胡兄弟,你太过客套了。你现今是咱这里的名人了,我能见你,应该是我惶恐了。哈哈,回到沈阳这些日,诸事繁多,脱身不得。本应早就过来探望胡兄弟的。” 身边的伍烘拱手道:“胡兄弟,你不会已经把我忘记了吧,我们可是一路同行的伙伴呢。” “小汤大人公务繁忙,我这里一切安好,不劳小汤大人费心。”胡跌儿说罢,又侧身朝伍烘拱手,“伍大人客套了,我怎会忘记,我身上这伤势痊愈的如此之快,便得益你和赫老大差人专心医护,我还想着专门向你二位道谢呢。可惜那赫老大……” 伍烘听胡跌儿提起赫老大,心中一酸,眼圈又发红了,摆手道:“不说了,生死祸福都是难料的,不说了。” 汤山叹口气道:“胡兄弟手段高强,心里还念旧,我汤山是交定你这朋友了。对了,胡兄弟伤势如何,那日春狩大会上,被那刺客所伤,可有大碍。” 胡跌儿摇头道:“不妨事,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小伤了。”口中说着,伸手相让,三人便在屋内圆桌旁坐下。 “今日我过来,主要是来探望胡兄弟,看看胡兄弟身上的伤势可是完全好了,还有什么日常需求,尽可一并提出,我们定当满足,我还带来个随从,就在门外,是我身边的亲随,这人平素小心仔细,比那些粗疏的下人用来得力,就给胡兄弟留下了。” “有那马三便够了,不需额外旁人,小汤大人还是自己留着那人吧,我草莽出身,不是什么娇贵身子,也无需旁人太过悉心伺候。” “胡兄弟,你可不要为难我,这是大汗的吩咐,我只能照办,人就给你留下了,你若推辞,那就让我难办了。”汤山满脸为难之色。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胡跌儿抱拳道。 “还有一事,就是那日得胡兄弟相助活捉的那个刺客,我初审了他,没说出什么。就是供述他本名铁七,胡兄弟可知道此人?” 胡跌儿点头道:“自然识得,那日看他的身手,我就猜到可能是他,果然就是。” 汤山故作惊讶,皱眉道:“胡兄弟真识得此人?” “铁七供职明廷锦衣卫,我也曾供职于那边,算是也曾同朝为官。” 汤山一愣,料不到胡跌儿如此痛快地说出自己的出身,反倒有些一时反应不来,点头道:“看胡兄弟身手,我就知道定是出身不凡,不想竟是……” 胡跌儿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仿佛是回想起了一些往事,低头不言。 见胡跌儿不语,汤山轻声追问道:“胡兄弟可否告知,你又是如何离开了锦衣卫,于那风雪之日,与我们在那荒郊野外有缘相遇的。” 胡跌儿摇头道:“此中缘由我却不想多说,说来都是伤心事。” 汤山面色一怔,随即又浮上笑意道:“既然关乎伤心往事,那便不多说了,哪一日与胡兄弟把酒长谈,我还真想听胡兄弟说说那些往事,我从心底里想结交胡兄弟这个朋友,不知胡兄弟如何看我汤山?” 胡跌儿满脸正色道:“小汤大人说笑了,我乃小汤大人的手下败将,是小汤大人将我带来这里,如何敢攀附小汤大人做朋友。” 汤山假意显出不满之色道:“胡兄弟如此说,便还是不把我汤山当做朋友。哎,也难怪,胡兄弟胜了我大金第一勇士哈乌尔,若是赛事完成,定是稳稳的头筹,救下大汗,生擒刺客,更是奇功一件,我汤山不自量力,是我妄言攀附了。” 胡跌儿满脸窘色,抱拳道:“小汤大人如此说,让我真是汗颜。既然小汤大人瞧得起,那我胡跌儿自是愿意结交你这朋友。只是一点,我此前不曾说过,我本是蒙古人,机缘巧合下,进入关内。更是无意间,被明廷东厂中人收罗,进入锦衣卫。现今,我只想着回蒙古草原,与家人团聚。希望小汤大人到时候不会执意挽留。” “哦,胡兄弟是蒙古人?”汤山心中一惊,满脸怀疑之色,“此前胡兄弟怎的不说?” “那时与你们相遇便是要出关回老家,不巧与小汤大人的手下生了争执,被一箭射伤,算是成了你的俘虏,又怎能多说什么?” 汤山点头道:“说的也是,成,我们大金现与蒙古各部都有往来,你便是回了蒙古,与家人团聚之后,也能回来。咱大汗爱惜人才,怎会轻易舍得你这个难得的人才。” 胡跌儿不语。 “话说回来,那铁七嘴上挺紧,用了大刑,却还是没有问出什么,那崔承用崔大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