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的一声。
古千莫突然从床上坐起身,夜色降临,阁楼内没有点灯,已是漆黑一片,他虽然肉眼修为不够,索性单凭神识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是梦?刚才我是做了个噩梦?”
古千莫伸手摸摸脸颊上的泪水,依旧那么滚烫。
扫了一眼周围,书桌上摆放了几碟饭菜,证明是游亦明之前来过,看他睡着便没有打扰。
“我刚才做了什么梦?怎么还哭了?胸口好痛,怎么有种被挖空的感觉?灵玄!灵玄!”
“宝在,怎么了?”
“我刚才在做什么?我感觉好像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你刚才睡着了,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宝以为你累了就没有叫你。”
“睡着……”
强行醒来让古千莫感到巨大的头晕目眩,他从床上爬下来,全身有些僵硬,这是没有完全融合肉身,又长时间神识脱离后的症状,否则再等久一些,等肉身僵硬,他就只能算诈尸了。
他一手捂着额头站起身,一手扶着旁边不让自己栽倒,这让他感觉有肉身有时候也是相当麻烦。
一边走一边问灵玄:“难道真的是梦?可是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不可能!如此别扭的感觉,我似乎经历过……感觉……感觉告诉我有问题,刚才一定是发生过什么!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事!”
古千莫心中焦急,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正巧抬头看到去往二楼的楼梯,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阻隔。
在那个古朴而又布满尘土的楼梯上,显出几个淡淡的脚印。
而那脚印的样子是如此的熟悉,正是他自己的!
“灵玄,我是不是去过二楼?”
“没有,宝一直看着,你就在床上睡着了。”
“不对,我一定去过,上去看看!”
“那个大儒不是说不让咱们上去?”
“管不了那么多,就上去看一眼,我要弄明白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古千莫扶着楼梯走上二楼,这里依旧只有一张面向北面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器械和灵位。
与此同时,他头疼欲裂。
“啊——”
古千莫神识突然冲出肉体,在虚空中乱窜,那具肉身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这种疼痛不是来自肉体,而是来自神识,仿佛神识要被撕裂开两半。
“嗡——”
桌上的古琴琴弦微微一颤,古千莫神识的撕裂感顿时减轻不少,躁动的神识也慢慢停下来。
记忆如同碎片一样,竟然从那些灵位中一点点飞出来重新融入他的意识,残破的片段一段段在眼前闪过再汇集,重新串联起来,如同让他又经历过一遍,如梦境般的真实。
再次睁开双眼,他眼中清澈了许多,神识重回那具肉身站起来,眩晕感已经全然消失。
“你刚才怎么了,吓死宝了。”
“没事,让你担心了,是想起了刚才我们找寻的东西。”
“那找到了吗?”
“找到了,某种东西想要让我忘记不该忘记的记忆罢了。”
古千莫反而说的有些平淡,当愤怒到了一定程度反而物极必反变得平静。
他再扫视桌上的一切,那些器械早已破破烂烂,甚至很多都已经成了几段,“灵玄,你看桌上的东西,他们都是法宝吗?”
“宝看看,咦!像又不像,没有法宝的强度,器灵似乎很强大,但好像无法沟通,是没有思想吗?”
“那我明白了,他们多半不是法宝,你所看到的,那不是器灵,只是一股意志,一股不灭的意志。”
“意志?意志也能化灵?”
“也许吧,毕竟这些意志已经深入到我们骨子里,融入我们的血脉中,只要我们血液还是热的,这股意志就不会消退,我们走吧。”
“走?去哪?”
“去棺材店。”
“你要把这具肉身葬了吗?”
“当然不,只不过那张桌子上少了两块灵位,由我来补上,以敬前辈。”
古千莫快速地转身离去,他要快一些,怕这记忆会在什么时候消失,就算消失也要在他办完事之后。
夜已经深,书院中静悄悄,古千莫冲出阁楼,冲出书院一路冲到内城的一家棺材铺门前。
做殡仪生意的商铺,一般都会全天有人留守,特别是内城这等给贵人做生意的,更是黑天如白昼般接客,只不过这时候,就连店掌柜都趴在柜台上睡了过去。
明晃晃的灯光照着满是名贵的棺椁有些晃眼,这些棺椁金碧辉煌,不仅突显一个大气,更突显一个贵!
古千莫摇了摇掌柜的,发现此人睡得实在是香,根本叫不醒,干脆动用神识,一下把人惊醒起来。
那掌柜的感觉身上一丝寒意,一下睁开双眼,见来了客人立刻换上职业的微笑,毕竟能选中这家店的都是社会上的名流贵族,而一般人只能去选外城的那些殡仪服务。
“客观,您是想给谁定制?是现用还是预备,我们可以提供一条龙全套服务,从灵堂到入土为安都会给您办得风风光光,绝对保证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