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州刘府阖府失踪一案?” 赵眠颔首:“孤知道。” 整件事说起来并不复杂。 在东陵,国师万华梦势倾朝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仗着自己是太后;同门师弟肆意妄为,视满朝文武于无物,早就引得不少东陵权贵心生怨怼,又碍于其权势敢怒不敢言。 刘府之案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国师爱给人瞎做媒;奇怪嗜好逼着一位书香世家;名门闺秀上吊轻生,后又因此迁怒整个刘府,灭了刘氏一家满门。 即便刘姑娘“抗旨不尊”,也罪不至此。国师;所作所为乃是徇私废公,罔顾人伦。太后如若再袖手旁观,任其为所欲为,以万华梦乖张难测;秉性,会做出什么危害江山社稷之事也未可知。 “刘府惨案发生后,东陵御史府联名上奏弹劾万华梦,恳请太后详审此案,对国师施加严惩,以平万民之怨,息百官之怒。”朱广深道,“属下听说,不单单是这些御史,英国公等几位老武将亦对万华梦多有不满,当着太后;面大发牢骚,有一回甚至嚷嚷着要带兵围剿南宫,被太后狠狠训斥了一番才作罢。” 赵眠冷笑了一声,果然和他预想;一模一样:“如此说来,如今;京都乌烟瘴气;一片混乱,那岂不是正合了某些人;意。” 周怀让忍不住问:“那东陵太后最后管没管这件事?” 朱广深道:“属下只知太后曾召国师密谈,密谈;内容属下再有心也查不到。但一直到现在,国师和南宫依旧好好;,没人敢审他,也没人敢对南宫怎么样,下月被国师选中;两人还是得按他;旨意在溆园成亲……” 听到这里,周怀让剧烈地咳了两声,并用眼神示意朱广深:好了好了,你可以不用说了。 朱广深有些不明白,但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 万华梦特殊癖好受害者赵眠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问起了另一桩事:“说起来,白榆在南宫处境如何。她是南靖人,万华梦未必信得过她。” “殿下英明。”朱广深苦笑道,“属下听白神医说过,万华梦此人,见众生无意。无论身世身份如何,在他眼中皆为蝼蚁。倒是东陵太后,曾经提醒了他数次要小心身边之人,也不知万华梦有没有将太后;话放在心上。” 赵眠于手中把玩着茶盏,沉思许久,道:“派人替孤传句话给白榆。近日或许会有人想方设法潜入南宫,和她找同一样东西,让她留心提防着,最好能把人拿下,再好好审上一审,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就当是她送万华梦一份表忠心;大礼。” 赵眠一路从冲州到京都舟车劳顿,接下来两日哪都没去,就待在朱府休整。他也没闲着,趁此机会带着周怀让重新梳理了一遍南靖在东陵;情报网,收获颇丰。 其中,两人重点查阅了有关南宫万华梦;密卷,赵眠对这位邻国国师有了进一步;认知。 比如,万华梦是个矮子,平生最恨旁人谈及身高问题。若你不小心在他面前说了一个“矮”字,又恰逢他心情不佳,一年后你;家眷就该去你坟头除草了。 又比如,万华梦;制蛊炼药之术。从正常害人;毒蛊和治病;良药,到稍微不正常;生子秘药和易容之术,再到令人发指;雌雄双蛊和瘟疫之蛊……其“杰作”数不胜数。 赵眠;视线在“生子秘药”四字上停留良久,心里有种难以言说;怪异感。 从某个角度上看,若没有万华梦,他也不会降临此世了。 赵眠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别多想。他叫来朱广深,问:“这易容之术,可有解法?” 朱广深在京都做;是药材生意,对这些南宫秘术刚好有所研究:“回殿下,不同;易容之术有不同;解法,常用;几种属下都可配置出解术药水。” “那你先备着,”赵眠道,“日后或许用得上。” 朱广深道:“是。殿下,您该用膳了。” 朱广深担心殿下吃不惯东陵;东西,每日都让南靖;厨子准备地道;家乡菜,无论是出品还是味道,几乎和上京城;一模一样。 周怀让吃了几顿后,向殿下进言:“殿下,咱们要不要找机会点评一下京都;膳食?” 赵眠想想也蛮久没有说东陵;坏话了,矜持道:“可。” 于是,两人在影卫;暗中护卫下来到了京都一家享负盛名;酒楼。 周怀让要了一间上好;雅间,将酒楼;招牌菜一一点了个遍。 东陵近海,多食海味。面对一桌;海鲜盛筵,赵眠蹙起眉,先浅尝了一口清蒸海鱼。 甫一入口,赵眠顿觉不妙。 这海鱼;味道和口感居然很不错,他好像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恶。 周怀让观察着殿下;反应,问:“殿下,怎么样?” 赵眠反应平平:“尚能下咽,你试试。” 周怀让便也夹了一小块海鱼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越咀嚼表情越微妙。一口吃完,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好跟着殿下说:“殿下说得对,尚能下咽。” 然后君臣二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说话,默默用着膳。 饭吃到一半,雅间外冷不丁响起刀剑出鞘之声。赵眠手上;动作顿了顿,朝门外看去。 周怀让吓了一跳——他是真;跳了起来:“谁!” 这时门外又没什么动静了,安静得不寻常。 赵眠眯着眼,在窗户上看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拿着一把长刀,正架在另一人;脖子上。 拿着长刀;人是赵眠;影卫之一:“公子,是李二。” 赵眠握着汤匙;手骤然一紧。他努力端着仪态,收回目光,不紧不慢继续喝着自己;汤。 “李二?!”周怀让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像铜铃,“他还敢回来?!” 李二;声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