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塘村,风九天终于时来运转。 他今日早上上山,居然发现三个陷坑都有收获:收获了一只死掉的雄兔,被陷坑里的竹见直接穿透了脖颈;一只活着的母兔,只是腿受了点伤,肚子高高鼓起,看起来快要下崽的样子;一只活野鸡,倒是没有受伤,只是不知怎么的被夹在竹片中间,身上被陷阱上的土和草压住,怎么也挣脱不了。 风九天大喜,赶忙找了山藤,把野鸡和死兔的双脚绑了,两边用山藤连接起来,像搭围脖一样搭拉在脖子上。然后把柴刀别在腰上,小心的把母兔捧在手里,就这样吭哧吭哧的往山下跑去。 到得家里,风九天在后院棚子下面弄了个草窝,周围用竹片围起来,一个兔子窝就算做成了,反正地方够大,再多的兔子也住得下,他小心的把母兔放了进去,又弄了些青草和菜叶丢在里面。 弄完这些,又赶紧把那只死兔的皮剥下来晾起,兔肉洗净后分成两份,一份自己吃,一份待会给郑先生送去。 至于那只野鸡,风九天倒是舍不得自己吃,他打算用来找人换些米粮。他把野鸡双腿解开,换成长长的草绳,绑住野鸡一只腿,把绳子一头栓在后院棚子的柱上,便急匆匆的带着半块兔肉向唐家寨赶去。 路上寻思着自己家中现在多少也算有些东西了,老是放敞也不是个事,还是要想个办法把堂屋的大门装上才是。 他把这个想法和郑先生说了,郑先生也是极为赞同。但做一个大门,从材料到做工花费不少,此事还得从长计议。郑先生答应帮他问问,看看有没有木工接受他用野鸡和鱼干当做材料费和工钱的提议,风九天自然非常高兴。 第二日是休沐日,风九天不用去郑先生那里读书。他早上爬起来走出石屋,准备上山去查看陷阱,却看到家门口的河边站了十数人,正在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走近一看,河边站着的几乎全是柴家寨村民。不等他说话,便有两个村民笑着跟他喊道:“小天快来,公羊老二要药鱼了!” 药鱼,是龙塘村多年以前的捕鱼传统,用山茶油粕和一种叫“菁”的毒草汁液混合制成药水,从龙家寨旁边的河滩上倒进河里,河水顺流而下,鱼一遇到这种毒药就会毒发而死。这种毒死的鱼是可以食用的,只要不吃内脏即可,死鱼一般都会汇集到龙塘大塘里,因为这里是回水,水流平缓,死鱼到了这里很难被冲走,是捡鱼的最好地方。以往每到秋冬枯水季,龙塘村都会进行大规模的药鱼,以解决村民食物不足的问题。 后来,风家族长觉得药鱼不分大小全部毒死,一是有伤天和,再是如果长期药鱼,会导致陨龙河鱼种死绝,后辈无鱼可捞。于是和三大家族商量,降低了田户向主家交粮的份额,禁止在陨龙河药鱼。大水灾之后,风家势微,风千里无心管事,所谓村长职责也就没有履行。药鱼禁令名存实亡,药鱼之风又偷偷兴起,到如今已经是明目张胆了。 村民说的公羊老二,便是公羊三的二哥,名叫公羊二。长得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孔武有力,听说还会一点武功。和公羊三笑面虎的作风不同的是,公羊二做事从不讲道理,一言不合,便挥拳相向,在村里横行霸道,积威甚重。 此时公羊老二正站在一块凸起的崖石上,满脸煞气的扫视一眼下面的人群,大声说道:“各位乡亲,今日我公羊家药鱼,药水全是我家所出,按照规矩,各位捡鱼,我公羊家有权抽成。 老三早上已经带人去河口放了药,马上药水就要下来。我也不和各位客气,给各位说一下抽成规矩,免得耽搁捡鱼时间。今年的规矩是:十抽八。” 下面的人一听,纷纷叫嚷起来,有人高声说道:“我等以往的规矩,不都是十抽五吗?怎会变成十抽八了?” 龙塘村以往药鱼的规矩是,村民捡十条鱼,出药的主家药拿走一半,而现在公羊老二提出的十抽八,即是十条鱼他要拿走八条。村民自然不同意。 公羊二冷笑一声,蛮横的说道:“不管尔等是否同意,这便是公羊家的规矩!不同意的,可以不捡。但如果捡了鱼,不按公羊家的规矩来的,别怪我公羊二不客气!” 吵嚷半晌,几乎所有的村民还是都忍气吞声的同意下来,毕竟机会难得。冬天马上要来了,村民家里都没有什么余粮,哪怕多一口吃的,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风九天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找了一条长长的山藤,光着屁股和其他人一起在河边等着,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陨龙河河水便开始翻腾起来,慢慢的大片大片的鱼肚露出了水面。众人发一声喊,争先恐后的跳下河去,一场热闹的抢鱼大战就此开始。 风九天水性极好,但是却抢不过大人,他只得离开人多的地方,捡一些小鱼小虾。 这显然不是个办法,他需要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多一点收获。 正思忖间,却听得一声惊叫,他连忙寻声望去,却是一个村民刚刚潜到深水底,捞起了一条重达十数斤的大鱼,此时抱着鱼,双腿正扑腾着向岸边游去。 这一发现,彻底引发众人热情,大家纷纷往水底钻去,不一会都有了不错的收获,许多人都捞起了重量不轻的大鱼。 风九天心里一动,他慢慢远离人群集中的地方,开始向河塘中部游去。他力气不如大人,但是说到潜水和对这片河塘的熟悉程度,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 他往下游了数十丈,渐渐离上次抓娃娃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