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凉薄,纵然没有动怒,但在他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的卫剑依旧是明白。
就现在的楚西凉才是最可怕的。
在生气的边缘徘徊游走。
既有怒意,又有理智。
听他这么说,卫剑自然是明了,他知道楚西凉是前些日子,告诉步绯颜,想要撒谎的话,先让她跟自己学上几年。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卫剑磕了个头,沉声回道:“回王爷的话,老奴不敢。”
楚西凉被他这话给气笑,凉凉的笑了几声:
“你当真是不敢?我看你是敢的都要窜到本王的头上来了!”
卫剑低着头,默默的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怒意。
他心里也明白,自打他跟着楚西凉出来自立门户开始,楚西凉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头,一直是将他当成一个敬重的长辈来看的。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给过自己一句重话。
如今,他这般生气,不过是被步绯颜身上的伤口给生生的刺激到了。
默默的叹息一口气,卫剑心里默默的感念。
别说是楚西凉那样一直把步绯颜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
就连他,一个外人看着那样的伤口,都替她心疼。
可是,这些话,他不能对楚西凉说。
步绯颜那日说话时那淡淡的神色一直都浮现在他的面前。
“王妃为何不告诉王爷。”
卫剑记得自己这样问过,楚西凉虽说为人刻薄,但一向是恩怨分明。
虽说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需要用这些恩情来牵绊,但若是让楚西凉知道了步绯颜这般放血救过他。
他心里对她,定然更是不一样的。
就算将来和步府闹僵了,或许也会因为步绯颜的一句话,而轻描淡写的就这么放过步府满门。
可步绯颜却淡淡的摇了摇头:
“剑叔,你可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一旦有
了恩怨的牵绊,便再也无法回到当初。”
当时,他只知道步绯颜一向是行事作风与世俗常理有些些出入。
却不想,她身为一介女子,眼界竟然能够看开到这样的地步。
“老奴自然是不敢的。”
卫剑收回思绪来,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而后沉声回到。
楚西凉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
“那你倒是说说,她身上的这伤口是如何来的?”他好以整暇的而看着跪在不远处的卫剑。
语气悠闲的问道。
卫剑略微一沉吟,而后开口说道:
“王爷恕罪,老奴并不知道,只是王妃的伤口,偶然间让老奴撞见了一次,王妃便嘱咐老奴不能说出去。”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楚西凉把玩着那砚台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而后突然就朝着卫剑方向甩了过去。
卫剑一愣,垂眸,任由那砚台打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他这一下,着实用了些力道了,卫剑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缓缓的滑下来一道温热的液体。
“你再替她隐瞒一句,本王便去将她院子里那两条人命取来,伺候不好主子的人,留着也是浪费。”
卫剑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沉默了一下,终究是开口说道。
“回王爷的话,王妃手腕上的那个伤口……”
他说到一半,手指在宽大的袖子下摸了摸那封刚刚从步府飞过来的密信。
而后继续开口:
“王妃手腕上的刀疤,实则是用自己的血来做药引子,给不府里的白夫人服用的。”卫剑的声音悠悠。
楚西凉眉头皱了皱:“怎么说?”
“王爷可还曾记得之前给王妃吃过那蛇王胆,王妃在藏书阁里找的书中说,她的血液或许也有解毒的功效,所以王妃娘娘便……”
他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足够明了。
果然见楚西凉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了。
卫剑沉声不答,依旧是跪在地上。
楚西凉沉默了一会,而后缓缓开口:
“你先下去吧,自己去库房中,拿点药去擦擦吧。”卫剑点点头。
起身,卫剑给楚西凉行了一礼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从楚西凉的院子里出来,卫剑回房间里,简单的将自己的额头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而后便转身去了步绯颜的院子。
敲了敲门,见是心怡出来了。
“王妃在吗?”
心怡点了点头:“我家小姐在呢,管家请进。”
卫剑点点头,进去了,步绯颜听到外面的动静,见是卫剑进来,急忙站起身来,目光落在了卫剑的额头上。
有些惊讶的出声问道:“剑叔……你的额头这是……”
话说到一半,便顿时明白过来了,方才楚西凉发现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肯定是要动怒了,如今卫剑额头上的这个伤口。
定然是出自楚西凉之手了。
于是,步绯颜急忙请卫剑在一边坐下,却被卫剑给推辞过去了。
“王妃,老奴这会过来,主要是想要和王妃说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王爷已经知道了王妃受伤的伤口的事情了。”
步绯颜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