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送过去了。”做在龙榻上的年轻人问道。
而他正是刚登基不久的大明天子朱由检,
侍奉在一旁的大太监王承恩躬身说道:“回禀皇爷的话,曹公公亲自去魏公公那里传的旨意。”
“哼,真是便宜这个阉货了。”朱由检冷哼一声。
周围伺候的太监们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只要朱由检口里的阉货骂的不是自己,他们便不会当回事。
王承恩为朱由检重新换了一盏新茶。
“起开,我要见圣上。”
殿外突然传进来一道浑厚的呵斥声。
龙榻上的朱由检听到殿外的吵闹声眉头轻轻一皱, 对一旁的王承恩说道:“大伴你出去看看?”
“是。”王承恩应了一声,退往殿外。
刚一出来,他就见顾命大臣来宗道被几个小太监拦在了殿外。
“怎么回事,不知道皇爷正在里面休息吗?惹怒了皇爷,把你们这几个皮子全都送浣衣局去。”王承恩冷着脸呵斥道。
几个小太监见王承恩出来,急忙退到一旁。
这时候,来宗道也看到了王承恩, 当即开口说道:“王公公,本官有急事要去见圣上,劳烦你进去通禀一声。”
“是来阁老您呀,您暂且稍后,咱家这就进去为您通禀。”王承恩在来宗道面前换上了一副笑脸。
“有劳王公公了。”来宗道拱了拱手。
王承恩满面挂笑的说道:“来阁老您客气了,咱家这便进去为您通禀。”
说着,他转身进了殿内。
来宗道也不再往里强闯,耐心等站立在殿外。
回到殿内的王承恩来到龙榻前,低声说道:“回皇爷,来阁老在殿外求见。”
“这群奴才,怎么办事的,怎么把来阁老挡在了外面,大伴快把人请进来。”朱由检激动地从龙榻上站了起来。
不过,他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住在信王府的王爷,而是当今天子,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王承恩躬身说道:“奴婢这便去把人带进来。”
说着,他转身往外走去。
“还有那几个拦在殿外的奴才,全都送去浣衣局,算了, 不送浣衣局了, 就每个人打十板吧!”朱由检对王承恩说道。
一直以来他都不喜宫中的太监,只不过想到这些太监把来宗道拦下也是为了他这个皇帝,惩罚送往浣衣局有些严重了,这才改口换成板子。
王承恩停下来,转过身恭敬的说道:“奴婢记下了。”
时间不长,来宗道被带到了殿内。
“臣来宗道,参见陛下。”来宗道见到朱由检后躬身行礼。
朱由检面含微笑的虚抬了下右手,道:“来爱卿快快请起,大伴,赐座。”
“谢陛下。”来宗道再次躬身谢恩。
一旁有脚快的小太监搬来了一个绣墩,放在了来宗道的身侧。
朱由检等来宗道坐下后,开口问道:“来爱卿来见朕,可是朝廷出了什么事情?”
内阁的几个阁臣,只有来宗道最得他信任。
一是因为来宗道顾命大臣的身份,另一个便是他能够顺利登上大宝,来宗道也是有拥立之功。
尤其是在内阁首辅和次辅都与阉党有关联的情况下,来宗道更受重视。
“臣听说陛下您已经下旨让魏忠贤去凤阳?”说话时,来宗道从绣墩上站起身。
坐在龙榻上的朱由检点点头,说道:“大行皇帝临终前曾嘱咐过朕,朕也不好违背大行皇帝的临终遗言, 便让他去了凤阳。”
“陛下不可啊!魏忠贤不除,其一党便仍会在朝中兴风作浪,臣请陛下下旨,捉拿魏忠贤问罪。”来宗道躬下身子请求道。
听到这话的朱由检脸色一沉,说道:“朕已经答应过了皇兄,难不成你要朕失信于皇兄吗?好了,此事就不要说了。”
心中何尝不想诛了魏忠贤,可他不想自己名声有损,还在信王府的时候,他就想过自己要是有机会一定做一个盛世明,但也不想做出皇兄刚一离世,就迫不及待诛杀大行皇帝近臣的名声。
来宗道见朱由检是真的再发火,后面本来还想劝说的话直接咽回了肚子里。
“来爱卿要是没什么事,就退下吧,朕有些乏了。”朱由检心中已经不高兴。
登基以来,他收到最多的奏本全都是弹劾魏忠贤的,心中十分不满这些臣子丝毫不为他这位天子的名声考虑。
“臣还有一事,请陛下允臣说完。”来宗道姿态放得极低,丝毫不摆自己顾命大臣的名头。
朱由检以为来宗道还要说魏忠贤的事情,便直接道:“要是与魏忠贤有关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朕不想再听。”
“臣要与陛下说的是西北刘贼的事情。”来宗道把虎字旗的事情搬了出来。
听到这话的朱由检神情郑重起来。
这是他登基以来听到的第一件与魏忠贤无关的朝廷事务。
来宗道注意到朱由检来了兴趣,便继续说道:“最近内阁收到地方上送来的奏报,刘贼正往河南与之交界一线征调大军。”
“爱卿的意思是刘贼准备进犯河南?”朱由检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