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正午。
大同城城外的虎字旗大军的营地一片忙碌。
一门门大炮推出营地,往北城城墙下和瓮城方向运去。
“不好了,乱匪又要来攻城了。”城墙上的守军中,有眼尖的人注意到城外的动静,急忙跑去给自己上官送信。
很快,城头上引起一连串的慌乱。
虎字旗的一门门大炮出现在城墙上守军的眼中,守军将士心中明白,城外的乱匪要来攻城了。
作为守卫大同城主将的李副将,来到垛口处,目光紧紧的盯着城外。
此刻的他,脸色十分难看。
“将军,乱匪的炮太多,要不要从其他几面城墙上运一些炮过来守城。”站在旁边的一大胡子把总说道。
李副将眉头一蹙,语带不满的道:“没有炮你就守不住了?”
“没有钳制乱匪大炮的办法,咱们的将士在城上只能被动挨炮子,连还击都做不到,重要的是,城上的守军只有少部分是抚标营的兵马,多数是强拉上城头的民夫,一旦战事不利,军中的兵马还好一些,那些民夫很可能自己就乱作一团。”大胡子把总没有直接回答自己能不能守住北城墙,只是一个劲的诉苦。
见状,李副将语气一软,安抚道:“城中的炮数量本来就不多,昨日北城墙上的炮几乎全部被乱匪毁去,这个时候我能上哪里给你弄炮去,坚持坚持,而且我不是为你带来了不少兵马,如今你这里的守军比其他几处都要多不少。”
“另外三面城墙上不是有炮吗,可以先从其他城墙上支援一些炮到北城墙。”大胡子把总说道。
见对方如此不识趣的追着要炮,李副将脸一沉,道:“其他城墙上的炮都给你运过来,万一乱匪从他们那边攻城怎么办?难不成再把炮运回去,一来一回中间要耽误多少时间,一旦乱匪趁这个机会破城,这个责任是你担还是本将承担。”
“末将不敢。”大胡子把总见李副将脸色不好,急忙低头认错。
李副将心知还要靠对方守在北城墙上,不好怪罪太过,语气稍缓,道:“虽然没有炮,但城中大部分守军都安排到了北城墙,就连本将也亲自在这里坐镇,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的任务就是守住北面的城墙,不让乱匪从你这里破城而入。”
“末将誓死守在城头之上。”大胡子把总在李副将面前表示自己守城的决心。
李副将满意的点点头,旋即又道:“乱匪的炮没什么可怕的,城墙上有角楼,有望楼,还有窝铺,就连垛口后面也可以用来躲避炮击,只要上下团结一心,乱匪的炮再多也攻不破大同城。”
“是,将军说的是。”大胡子把总附和的说。
至于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乱匪既然把炮都推过来了,说明今天肯定会有一场大战,守城的时候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给本将守住北城墙。”李副将伸手拍了拍大胡子把总的肩头。
说完,他带着亲兵朝城下走去。
留在城头上的大胡子把总,望着李副将远去的背影,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又用右脚在上面使劲捻了捻。
已经走下城墙的李副将对此一无所知。
“头,将军怎么走了,刚才不是还说要和咱们一起守在城墙上。”旁边一个抚标营的小卒凑到大胡子把总的身边。
刚刚李副将和大胡子把总说话的时候,他就站在附近,所以两个人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大胡子把总听到手底下人的话,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个蛋球,将军说留在北城墙上你就信呀,乱匪的炮子飞过来,可不管谁是将军谁是民夫。”
“啊!将军不和大家一起守城。”说话的小卒一脸失望的说。
大胡子把总懒得废话,不耐烦的挥手驱赶,道:“该干啥干啥去,一会儿乱匪开炮,放聪明点,别傻乎乎站在不动等着挨炮子。”
看着乱匪布置在城外的大炮阵地,他眉头挤在了一起。
“多拿劈柴,不够用就去城下拆门板,一定要把锅中的金汁烧热了。”大胡子把总冲着城头上守在金汁锅边的民夫说。
没有大炮,就连弓箭手也有限,所以想要守住北城墙,只有靠滚木雷石,还有金汁这些守城利器。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得民夫,心中明白,接下来的北城墙不好守。
城外,虎字旗几百门大炮送入阵地后,便没有了动静。
只有炮手在周围忙碌着,搬运者一筐筐炮子和成包的火炮,每门大炮边上还放着装满了清水的木桶。
“东主,赵副司局长运来了重炮。”张洪快步跑进刘恒的大帐送来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刘恒,面露喜色,道:“走,跟我去迎接一下赵先生。”
重炮的到来,对接下来的攻城更加有利。
刘恒大步走出大帐,带着张洪和赵武等人,一路朝营地外面走去。
刚一到营地门前,就见一匹匹骡马拉着一辆辆炮车,而炮车后面的大炮,明显比四磅炮和六磅炮体积更大。
每辆炮车,都是由四匹骡马拉运,旁边跟着炮手一起推动着炮车。
几匹快马从炮队的队伍中脱离出来,先一步赶到营地的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