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国助心中微苦。
他又如何不知道,虎字旗能够造出盖伦船,最早的一批船工都是他父亲从吕宋,还有巴达维亚抓来的人。
没有这些人,虎字旗根本不可能造出盖伦船来。
可惜虎字旗能在大员岛造盖伦船,他们李家却不能,哪怕抓来会造盖伦船的船工也不行。
和虎字旗不同,他父亲虽然算是一方势力魁首,可下面很多人并不是事事都听从他们父子的。
都知道红毛夷的盖伦船好,可没有人愿意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造盖伦船,就连虎字旗也是用了好几年才打造出自己的盖伦船。
毕竟想要打造盖伦船,也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还要花费不少银子,更重要的是,盖伦船可能在武力上强一些,却未必能让下面的人多赚银子,有建造盖伦船的银子,不如多造几艘福船合算。
所以在知道虎字旗能够造出盖伦船的时候,他们父子是真的羡慕。
若他们父亲在势力中能够像虎字旗的刘恒那样,说一不二,他们早就让人建造自己的盖伦船了。
可也正因为自己打造不了,虎字旗却能打造出盖伦船,这也给了他们父子很大的危机感。
虎字旗和荷兰东印度公司不同,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巴达维亚的人和船只都有限,可虎字旗就是大明本土势力,只要有了足够的船只,便能从大明弄来足够用的人手。
可以说荷兰东印度公司就算再强大,也威胁不到他们李家,可虎字旗不同,一旦虎字旗强大到一定程度,必然会成为李家的对手,将来要么李家吞并了虎字旗,要么虎字旗吞并了李家。
更重要的是,虎字旗的根基在大明北方,就算在海上败了,也有卷土重来的机会,顶多再等几年,可李家一旦败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也是他父子哪怕明知道把荷兰东印度公司引入笨港,以后想要再敢走,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却依然要这么做。
实在是虎字旗对他们李家的威胁太大了。
李国助乘坐着船逐渐远离大员岛,朝平户方向驶去。
他心中清楚,自己只要把虎字旗不同意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只在大员岛上设置补给点的消息带回去,用不了多久,巴达维亚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就会派船队来大员岛。
那时候,虎字旗会在大员岛附近的海域将会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队发生战斗。
大员岛上,郑铁和阎唯心坐在屋中。
不仅是他们两个人,还有岛上的军法官李召和水手教官郑潮,岛上战兵营的营正邢朝喜,全都在这里。
几个人分别落座。
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杯热茶,除了记录的书记官外,屋中再无其他人员,哪怕他们身边的护卫也都安排在了外面等候。
“事情经过就是这么一回事,说说你们的想法吧!”阎唯心把李国助的来意说了一遍,包括红毛夷的船队很快会来大员岛的消息也都告知屋中的几个人。
坐在阎唯心对面的李召率先开口说道:“红毛夷船队来袭大员岛的消息,需要派船队把这个消息送回去。”
“消息肯定是要送回去,可这不是重点,毕竟一来一回要耗费不短的时间,总不能等东主给咱们下命令,接下来咱们要商量的是如何抵御红毛夷的船队。”阎唯心提醒道。
话音刚落,就听邢朝喜开口说道:“红毛夷早就有来犯大员岛的野心,正好这一次让他们也尝尝咱们的厉害。”
“对,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打。”郑潮也开口说道。
坐在主位上的郑铁看向眼前的这些人,说道:“红毛夷船队的实力,咱们都清楚,所以这一战必须要打赢,还要赢得漂亮,不然就算打退了红毛夷,李旦说不定也会趁机来占便宜,毕竟他一直对自己的势力退出大员岛而不满。”
“哼,这个老东西还当自己真的是那些蛮夷口中的甲必丹呢!”邢朝喜冷哼一声。
甲必丹是那些红毛夷对汉人领袖的称呼。
可在虎字旗众人眼里,李旦只不过是一个海盗头子,想要独占大明海贸的好处,根本不配称为领袖。
李召说道:“咱们的船应该够用吧!红毛夷在巴达维亚可是有不少船只和几千士兵,这些人可比李旦手底下的那些海盗难对付。”
“红毛夷在巴达维亚的船只再多,也不可能都派到大员岛来,而咱们在大员岛周边海域作战,占着便宜,那些沙船正好可以用在近海上。”郑铁给李召解释道。
听到这话,李召点点头。
他们虽然在笨港建造了不少船只,其中还有盖伦船,可比起巴达维亚的红毛夷,还是有所差距的,毕竟他们来海上的时间太短了。
要不是刘恒把海贸赚来的银子全都用在了造船上,恐怕现在和红毛夷的差距会更大。
“水手怎么样?船有了,不能却水手用,不然再多的船开不到海上也是白搭。”郑铁看向郑潮。
郑潮说道:“统领放心,水手足够用,不仅如此,那些帆船的水手也有不少,绝不会有船因为缺水手出不了海。”
“我那个战兵营也跟船训练了很长时间了,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