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一点也不刺眼,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一支没有誓师大会和欢送会的战兵营从灵丘出发。
老五手下的胸甲骑兵作为大军哨骑,先一步离开灵丘。
灵丘境内的官道上,一支支战兵队以整齐的队列行进,队伍两侧有胸甲骑兵来回游弋,战兵营的炮队跟随在大军中间。
一辆辆炮车拉着一门门四磅炮和六磅炮,炮手跟在炮车边上,除此之外还有一支战兵大队护在周围。
队伍最后辎重队,和辎重队携带的四轮大车。
四轮大车的一角插着写有虎字的旗子,随风飘起,猎猎作响。
官道上的行人见到路上多出来的大军,纷纷避让,要么早早避开,要么退到道路两旁,整条官道除了虎字旗的大军外,难见一个行人还走在路上。
大军自徐家庄而出,走出十几里,不见丝毫散乱,更没有半路停下开小差的事情发生。
站在路边的行人看着眼前逐渐走远的虎字旗大军,感叹道:“也只有如此精锐的边军,才能守护住大同这样的边镇安危。”
站在他边上的一人打量了他一眼,说道:“老兄不是灵丘人吧!”
行人看向身边的人,一摇头,说道:“我是从西安府人。”
“怪不得呢,你要是灵丘人,不可能不认识刚刚的那支大军。”说话的是个老汉,手里的烟袋锅放在鞋底磕了磕。
自打虎字旗开始种植烟草以后,抽烟便不是那些官员和士绅的专利,灵丘的普通百姓也抽起了旱烟,而且灵丘百姓因为虎字旗的关系,日子过的比较宽松,手中有了闲钱,很多人端起了烟袋锅。
“老丈,听你的口气,刚才过去的那支大军莫非不是大同府的边军?”行人好奇的问道。
老汉手指捏了一点烟丝放进烟袋锅里,边上的行人急忙拿出火折子给点燃。
啵啵啵……老汉紧嘬两口,看到烟袋锅里的烟丝出了火星,才吐出嘴里的烟气,这才说道:“你这个后生还挺有眼力见,知道给老汉我把烟袋锅里的烟丝点着。”
“老丈,你还没说刚刚过去的那支大军是怎么回事呢?”行人催问了一句。
老汉嘬了一口烟嘴,吐出一口烟,说道:“你说刚过去的那支大军?”
行人点点头。
“那是虎字旗养的战兵,也是虎字旗的护卫,只要是灵丘人都知道。”老汉又抽了一口烟袋锅。
“虎字旗?”行人眉头一蹙,道,“虎字旗不是灵丘这里的商号吗?可我看到刚过去的那支大军少说有四五千人,光是炮就有二十多门,哪个商号也不会养这么多的护卫打手。”
老汉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人家家大业大,还不兴人家多养一些护卫,反正人家不缺银子用,多养一些护卫,还能多使一些百姓家中吃上饭,这也是做善事。”
行人回头瞅了一眼逐渐走远的大军,这才说道:“老丈,听我一句劝,还是离这个虎字旗远点的好,跟这样的商号有牵扯,不会有好下场的。”
“凭啥嘞!给虎字旗做事又不是不给银子,凭啥离远了。”老汉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灵丘绝大多数百姓都在给虎字旗做事,老汉也是一样,给虎字旗做佃户,替虎字旗在李庄种地。
行人迟疑了一下,说道:“虎字旗养了这么多私兵,还有那些铁炮,那都是犯忌讳的东西,官府要是知道了,虎字旗的人难逃一顶造反的帽子,朝廷一定会派大军来剿。”
“净胡说。”老汉反驳道,“人家虎字旗多养战兵是给百姓找的饭辙,要不是虎字旗养了这么多战兵,灵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饿肚子,这事是连县太爷不管,你一个外来娃子懂个甚。”
老汉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
行人见老汉这么说,当即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你个娃子看着就不想什么好东西。”老汉骂了一句,提着烟袋锅走上官道。
行人扭过头,对身边一些穿着短打的汉子说道:“不往前走了,咱们沿原路回去。”
“东家,您之前不是还说去徐家庄买铁货和高粱酿带回西安府去,怎么突然改主意了?”一个伙计打扮的汉子困惑的问。
行人咧了咧嘴道:“不买了,而且灵丘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再呆下去说不定把命都丢在这里。”
又是大军过境,又是几十门铁炮,不管哪一个都够抄家灭祖的罪过,他不过是个商人,不想招惹上这等存在。
周围的伙计不太明白自家东家的意思,可东家说了走,他们自然不会留下,一同随东家掉头沿原路返回。
从徐家庄通往新平堡方向要从灵丘县城外面的官道经过。
几千人的大军出现在官道上,守城门的兵丁见到,急忙关上了城门,以虎字旗的人要来攻打县城。
有兵丁跑去县衙和守备府去传消息。
时间不长,灵丘县令带着衙门里的捕快来到了城头上。
“见过大人。”先一步来到城墙上的灵丘守备王同,朝郭斌昌行了一礼。
郭斌昌没有理会他,快走几步站在女墙后面,看着正从灵丘城外经过的大军,脸色煞白,变得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