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您来了,快里面请,本将刚得一坛虎字旗的高粱酿,一会儿张先生一定要陪本将好好喝上几杯。”一名三品武将热情的把张文合迎进屋中。
张文合迈步进屋,见到屋中还有几位抚标营的武将在,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东西。
见到这一幕,他眉头一皱,说道:“许将军,你们真是好雅兴啊!”
陪在一旁的许将军看出张文合脸上的不高兴,急忙解释道:“张先生不要误会,这不是巡抚大人要派抚标营去大凉山剿匪,本将便把抚标营的各位将官都聚到一起,共同商议一下剿匪事宜。”
张文合瞅了一眼桌上。
此时围坐在周围的几名武将全都站起身,恭敬的站在桌子的一旁。
别看张文合没有做官,更没有品级,可他一个举人的身份和巡抚幕僚的身份,便足以让这些武将小心侍候。
“你们就是这么谈事的?”张文合抬手一指桌上的各色吃食,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桌子上可以说鸡鸭鱼肉,样样不缺,中间还有一大盆子肉,全都是连着骨头的羊肉,边上摆了两只酒壶,每个人身前各有一只酒盅,里面全都斟满了酒。
盘子里的菜品还算完整,显然刚开席不久,这些人也刚开始动筷子。
许将军笑着解释道:“这不是快到正午了,想着大家商讨了半天还没顾得上吃饭,便让人准备了这么一桌,总要吃饱肚子,才好继续商议剿匪的事情。”
张文合点了点头。
他来的时候确实快到正午,这会儿这些人坐在屋中吃饭也属正常。
“张先生,不如一起坐下来吃点,我们还没有动筷子。”站在桌边上的一名武将极力邀请。
“张先生请上座。”说着,又有一名武将拉开了上首的座位。
许将军笑着说道:“本将知道张先生喜酒,本将准备了高粱酿,而且是虎字旗极少出售的那种更烈的高粱酿,张先生一定要尝尝。”
说着,他把张文合让到了上首的空位上,而他坐在了左边下首的位子上作陪。
旁边有武将给张文合身前的酒盅斟满了酒。
“你们也坐吧!”张文合朝桌边的几个武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几名武将依次落座,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张先生尝尝这杯高粱酿,味道和平常的高粱酿有什么不同,为了弄到这酒,本将也是费了好大周折。”许将军一脸陪笑的推了推桌上的酒盅。
“不急。”张文合一摆手,旋即说道,“既然许将军带人商议了这么长时间,那剿匪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这个……”许将军面露迟疑。
张文合眉头一皱,说道:“已经过去好几天,始终还不见抚标营的兵马出动,莫非许将军不愿意去剿匪?”
说着,他看向了桌上的几名武将,最后目光落在了许将军的脸上。
桌上的几名武将都没有说话,反倒各自低着头看着身前的酒盅和碗筷,好像上面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一样,让人挪不开眼睛。
许将军见到这几个人的模样,知道只能自己出面,便道:“张先生误会了,并非本将不想早日去大凉山剿匪,实在是抚标营已经几个月没有关饷,下面的人早就开始不满,本将也是勉力压下这些不满,若是现在就发兵去大凉山,极容易在半路上出现哗变,惊扰到地方,这才一直未能出兵。”
“是啊张先生,末将等人已经几个月没有拿到饷了。”
“末将手下的那几个总哨,几次想要闹饷,末将也是千辛万苦才安抚住。”
“张先生,你看看是不是能让巡抚大人给大家发些饷,这样末将等人也好对下面有个交代。”
同桌而坐的几名武将纷纷朝张文合诉苦。
坐在上首座位上的张文合脸色一沉,呵斥道:“吵什么吵,都想造反吗?”
几名武将登时不在言语。
那位许将军一脸陪笑的说道:“张先生消消气,大家也都是被饷银给逼的,上面迟迟不发饷,我们这些带兵的人日子也不好过。”
“日子不好过?”张文合嘴角往上一挑,讥讽说道,“许将军前不久才入手了五十亩良田和一家铺面,这可不像是日子不好过的模样。”
听到这话,许将军脸上讪讪一笑。
做官到了他这个地步,自然不缺银子,也不指望着那点军饷过日子,尤其他一个武将,不需要像文官那样爱惜名声,自然是想怎么捞银子就怎么捞银子,武官爱财这一点他可谓表现的淋漓尽致,而朝廷也不会因为他爱财,就罢免他的官。
在座的几个武将虽说没有这位许将军能捞银子,可光是吃空饷和收租子开铺子这几项,每年都有不少收入,手里也从来不缺银子使。
张文合沉着一张脸,说道:“让你们去大凉山剿匪,是巡抚大人的命令,莫非你们连巡抚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话越说越严厉,最后声音中不乏冷意。
“末将等不敢。”
坐在座位上的几名武将全都抱拳躬身站了起来,哪怕是那位许将军也不例外。
“不敢!”张文合冷声道,“我看你们敢的很,不然为何这么久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