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吐的动作拉扯到了苏菲受伤的声带,她嘴里又弥漫起一股子血腥的味道,甚至还有些鲜红溢出了嘴角。
难耐的味道惹得她眉梢处不住抽搐起来。
陈嘉洛不忍心看到苏菲这副受折磨的样子,一把横抱起苏菲。
苏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腾空而起,差一点儿失去重心,连忙伸出双臂揽住男人的脖颈,嘴里想要呢哝一番,却发不出声音,只得几声闷哼。
陈嘉洛小心翼翼地紧紧抱住苏菲,腾出一只大手盖在她的双眼上,遮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线。
他将苏菲揽入怀中,不让她再去看那糟心的现场,那只会徒增她烦恼的意外现场。
“菲姐,咱们回酒店休息,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不要去想那些了……”
男人抵在苏菲的耳畔边呢喃着,不管苏菲听没听进去,他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回去休息。
陈嘉洛能感受到苏菲的身子还是有些战栗,明明是大夏天的夜里,可她外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却透着冰凉的触感。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吧。
不管苏菲是不是患上了PTSD,总之,以后还是让她远离这片是非之地比较好。
眼不见心不烦。
陈嘉洛心想着,等明天跟警方确认过取证之后,就请人把长椅那边的血渍刷洗干净吧。
男人就这样一路抱着苏菲,回到了酒店,直奔电梯。
还好大晚上的光景,酒店里除了一位正在假寐打呼噜的安保以外,别无他人。
没过一会儿,陈嘉洛就带着苏菲回到了酒店房间。
他扶着苏菲的身子,把人轻轻放倒在床上,几乎在用全身的肌肉控制着力度。
这才发现,靠在自己怀中的苏菲早已皱着眉毛,昏睡过去了。
陈嘉洛替苏菲脱了鞋袜和衣衫,让她能以最舒适的方式入睡。
男人盯着苏菲的睡颜看了下,轻轻叹出一口气,又转身进入盥洗室,打湿了毛巾。
苏菲脸上的泪渍和汗水混合在一起,额头和鬓角的头发也凌乱地贴合在肌肤上。
他能看见昏睡之中,苏菲的眼球似乎还在不时转动着,看起来苏菲像是睡得并不踏实。
陈嘉洛伸出手指,动作轻柔,替苏菲整理了一下额间的碎发,拿起打湿的毛巾,替苏菲擦拭着脸庞,以及眼角的泪痕。
不知不觉,夜已深。
陈嘉洛忙完一阵子,才记起自己还身穿着那套休闲西装,内里的背心早已被汗沁透。
他关掉了卧室的台灯,闭掉了所有卧室里的光源,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准备让苏菲好好休息一下。
陈嘉洛赤足走到客厅,这才脱去了身上繁重的休闲礼服套装,上身赤裸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开始复盘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男人弯着腰身,眼睑下的疲倦之气也渐渐浮起。
他手肘撑在双腿的膝盖处,双手合十不住摩擦着,转而又搓了搓脸庞,按摩着双眼,好像是在解乏一般,享受现在难得的片刻宁静。
突然间,裤兜里的手机开始振动。
男人从兜里掏出手机,原来是老爷子的电话。
陈嘉洛本想挂掉,可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实在不好拒绝掉,只好接通:
“喂,嘉洛吗?是我。”
“嗯,听出来了,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我。”
“你们那边是大晚上,北京时间可已经是大白天了。”
“……哦,刚刚没反应过来,这边确实已经是凌晨5点的时间了,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陈嘉洛不知道老爷子这么晚来电话目的何在,他从不爱对家里人报喜报忧,准备先等老爷子摆明来意再说。
“哎……”只听陈老爷子叹出一口绵长的气息,像是要给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做足准备一样。
“您老总叹气个什么……”陈嘉洛听不得老人家叹气。
“你个好小子!在威尼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怎么,难道以后也准备出了什么事都瞒着我不成,还准备等到哪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吗?!”
陈老太爷果然又免不了一顿言语暴击,胸中郁结许久的责怪之意满满当当的,脱口而出,瞬间爆发。
“没呀,这不是忙着呢吗,一直也没来得及跟您报备不是。再者,您说话也太难听了吧,说说我,批评批评我就得了,怎么还咒起自己来了……”
陈嘉洛知道自家老太爷的脾气秉性,遇强则强,遇刚则刚,反倒是适当的示弱,说说软话儿,再难的坎儿也能迈过去,一下子把问题解决掉。
“我就一个独孙子,我不紧张谁都该紧张你一个人呀!”
“哎,我知道,这话都听了千百遍了,您也不嫌累的,大白天的大动肝火,何必呢?”
“还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