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你都能解答吗?” 邵惜炎嘴唇嚅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只听宫叹气道:“邵惜炎,你知不知道,一个人一直带着疑问活着有多累?” 他低下头,闭上眼睛:“就像一只被关在琉璃罩里的蜜蜂,明明能看见前面的路,但就是飞不出去,因为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它死死挡在那里。” “所以我想将这墙击碎,找到真正的出口。” 邵惜炎望着他,早已说不出话。 他要击碎的是那面墙吗?不,他要击碎的是他自己。 那你知道一个人带着秘密活着有多累吗?他根本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他忽然很害怕,如果有一天宫辰知道了所有真相,会是什么样子? 他硬生生扯起嘴角:“这些问题都是谁跟你提起的?是不是洛青雪?我跟你说,她从小就诡计多端,不是什么善茬……” 不等他说完,宫辰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他转过身慢慢往回走,边走边道:“这种话我已经听腻了。邵惜炎,你要真当我是兄弟,就告诉我答案,如果你不知道,或者不能说,那我只能自己去寻找。” 他忽然停下脚步,回首道:“还有一点你记住了,我做这些事情,并不仅仅因为青雪想要找回自己的母亲。” “我也想要让义母早日恢复。只有这样,我才能去提亲,让她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我和青雪之间根本就没有你所谓的‘失去自我’这一说,就像你我之间,绝不会有欺骗和猜忌。” 邵惜炎忽然眼睛发烫,赶紧转过身不看他。 当他再回首去看他的时候,宫辰已经没了踪影。 你我之间,绝不会有欺骗和猜忌。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像一片红梅刀,硬生生卡在邵惜炎的心头。 冷风入怀,他慢慢沿着山壁滑坐到地上,地面冷冰冰的,宛如一个冰窖。 他回忆着刚才两人之间的每一句话,能和他单独在这里见面,他心里很高兴,可这谈话让他矛盾纠结。 背着疑问活着的确很累,可背着秘密活着就很轻松吗? 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他已经神情呆滞地走进天缘居。 一袭绿衣的温欢还在坐在屋里等着他回去,她怎么这么傻,就这样一直等着他? 他走近她,望着她有些消瘦的脸:“不要总是这样等我,我行踪不定,不会准时回来的。” 温欢柔声笑道:“但我知道,无论多晚,你一定会回来。” 邵惜炎哑然。 他忽然发现自己也和她一样,总是在苦苦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他轻拍她的肩膀:“辛苦了,欢儿,回去歇息吧。” 看着她默默离开的绿色身影,心里泛起一丝歉疚,却一时想不通,这歉疚从何而来。 啸云宗的夜总是很漫长,烛火虽多,却照不到人的心里,所以宫辰看不清邵惜炎的心。 此刻,宫辰正躺在床上,一只手腕垫在后脑下。 他已确定邵惜炎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李兆思,但是他今天突然来找他说这些,让他心有不安。 邵惜炎到底知道多少?他知道青雪偷偷带了卷册出来吗?那天在明心殿,他到底有没有发现发簪的秘密? 今天,看他的反应,明显是知道一些往事,却不肯说。 他为何不肯说?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在诸多的问题轰炸之下,朝阳终于升起,洛青雪也早早就来到玉兰苑,等着宫辰醒来。 子卿在一旁道:“青雪公主,有个明心殿的丫鬟来传话,说宗主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洛青雪问:“什么丫鬟?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子卿道:“她说她先去了宁休院找您,是听院内的丫鬟说您在这里,才赶过来的。” 洛青雪担心有诈,想了想:“把她带进来我瞧瞧。” 一个粉衣丫鬟恭恭敬敬行礼。 “你叫什么名字?夫人找我何事?”洛青雪问。 丫鬟道:“奴婢红月,是夫人身边的人,夫人特意嘱托奴婢,要奴婢带您去明心殿,有要事相商。” “什么要事?”洛青雪问。 红月道:“这个奴婢不知,但看夫人的样子,十分急切,必定是很紧急的事情。” 洛青雪道:“既然你是夫人身边的人,为何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红月道:“奴婢是前几天才刚刚调过来的。” “从哪儿调过来的?” “从尚服殿。” 尚服殿?洛青雪有些意外,继续问:“尚服殿的金长老是出了名的优待属下,你不在那儿好好呆着,为何要去规矩森严的明心殿?” 红月道:“是夫人亲自去尚服殿将奴婢要过来的。” 什么?洛青雪淡淡的柳叶眉都要飞走了! 母亲竟然亲自去了尚服殿?这太奇怪了,除了明心殿和啸云大殿,她几乎从不去别的地方,最多就是去后花园走走看看。 洛青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仔细看这个红月,面容温婉小巧,倒不像是奸诈之人。 她转头向子卿道:“我这就去明心殿看看夫人,辰儿要是醒了,就让他在这里等我吧!” 朝阳初升,明心殿在金色的晨曦中熠熠生辉。 柳幻音早已站在门口张望,仿佛一位等待孩子回家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