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终年不散,阳光照不到,风雨吹不进,鸟兽一个没有,更别说人。 但毒虫毒草却肆意生长,因此两个门派依靠着这座山谷分别炼化出了各自的毒药和奇药。 千百年来,两方虽偶有摩擦,但都忌惮对方实力而保持着分寸。 宫辰飞到云江镇上空时,忽然俯冲而下,飘落在无间客栈前。 “你要吃饭?”邵惜炎被搞得莫名其妙,眼看就到家了,怎么停下来了? “看看。”宫辰一个字也没多说。 “一个客栈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真是被她整神经了!”邵惜炎显得很不耐烦。 “是吗?”宫辰瞟了他一眼,“那你跟我来。” 邵惜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了上去。 此时正值深秋,一路风吹叶落,就像金子铺满人间。 宫辰一声不响的往前走着,他走的很慢,好像这个路程很远,他要省着力气用。 邵惜炎看着他漆黑的背影,在秋风里安静如鬼魅,而这地方他竟有些熟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被一种恐惧填满! 他本能的想要离开,故意大喊:“喂!宫辰!你小子到底要去哪儿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啥好看的!” 宫辰没有回答,只默默往前走着。 邵惜炎眼珠一转,嘴巴一撇:“难不成你对爷有想法?提前说清楚啊,爷可对你没兴趣!” “滚!”宫辰狠狠骂了一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来者不拒?” “你他妈装什么正经人?你对她到如此地步,不也就想着那点事儿吗!还非她不可,女人都一样!她又有什么区别!”邵惜炎骂道。 宫辰猛然转过身,如冰山一般盯他,整张脸都像一个即将进攻的野兽。 “你再敢说一句,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你什么时候顾过?”邵惜炎细长的眼睛似有泪光闪动,但很快就消失了。 宫辰正要说话,忽然紧绷嘴唇,紧锁眉头,弓起身子捂住肩上的一片血红。 他刚和袁千祈经历了一场苦战,修为损耗许多,又和洛青雪吵了一架,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令他心力交瘁,于是雪叶剑伤也发作了。 邵惜炎赶紧跑过去扶住了他,“行了行了,你先养好伤再吼我吧。” 宫辰缓了口气,调整好气息,道:“我不是吼你,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你认得这里吗?”宫辰指了指前面的一块石碑。 邵惜炎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石碑上刻的字已经残破,但仍能轻易被认出:石梅村。 尽管邵惜炎咬紧了牙,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他细微的变化还是逃不过宫辰锐利的眼睛。 但他没有说话,继续往村里慢慢走去。 昔日坚固的围栏、冒着炊烟的房子和淡黄色的灯笼,如今都成了一片荒芜。顽固的野草从裂缝中生出,在这废墟之中闪过一丝生机。 “好兄弟。”宫辰开了口,“你跟我说实话,十年前,是不是你放的火?” 邵惜炎早就想到他有此一问,他虽然早已想好应对之策,但如今真的面对他的询问,却已和当初有所不同。 看着他那张白无血色的脸,望着他那如水的双眸,他准备好的谎言一句也没说出来,他想好的借口也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你说什么呢?十年前我才多大,哪有胆子放火烧村?”然而他的故作轻松让宫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宫辰目光毫无波澜,平静的问:“所以那一晚大火冲天,站在门外的就是你,对吗?” 他的异常平静让邵惜炎心里发毛,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这不可能啊! “宫辰,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努力弯起嘴角,掩盖慌张。 “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事,现在你居然说自己没有胆子?”宫辰冷笑一声。 “邵惜炎,十年前就在这里,我亲耳听到有人唤了青雪一声‘小师妹’。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天发生的事情,我每晚都会梦到。” 他缓缓道:“所以当那个人再次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立刻就认出了他!虽然我从未见过他的脸。” 他的目光停在邵惜炎的脸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撕下他纸白的面皮。 宫辰的气息稳如巨石,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邵惜炎的心里。 邵惜炎没有回应,因为他很了解自己的习惯,但这该死的习惯他就是改不掉! “所以你真的是当年那个要杀我们的人?”宫辰直接问了出来。 “宫辰!我当时并不知道你在屋里!”邵惜炎瞪着凤眸大吼。 “当年她盗剑出逃,义父让我夺回雪叶剑,我得知她在此处才跟了过来。直到后来跟着义父找到你,我才第一次见你!我就是怕你误会我,才一直瞒着你!” “真是这样吗?” “我何时骗过你?”邵惜炎握了握拳头。 宫辰道:“当年是一个乞丐给我下了毒,我和青雪兜兜转转来到这石梅村,继而有了那大火连天的一夜……”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半晌,才轻叹一口气:“所以那个小乞丐给我下毒,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邵惜炎转了转眼眸,道:“当时义父发现你中了咱们圣宗的毒,又见你孤苦无依,就心生怜悯将你带回了圣宗。” “你别听洛青雪挑拨,她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狡诈狠毒,诡计多端!” “所以你们从小就认识?”宫辰抓住机会就问,“你若当我是兄弟,就告诉我她详细的情况,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邵惜炎冷哼道:“我的确当你是兄弟,但是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