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虽然没说话,但喜悦根本藏不住,竟一时忘形牵动了伤口。 “嘶——!”宫若梅一咧嘴,“你快看看我的伤。” 子卿赶紧上前查看,见早已止血,只是伤口较深,痊愈大概需要一些时日。 宫若梅无奈叹气:“雌雄双刀果然厉害,今夜是我冲动了……子卿,看来这刀伤痊愈之前,你都得扮演我了。” 子卿清秀的凤眼一眨一眨:“主人,这是不是就叫‘戏中戏’?” “就你明白!”宫若梅眼角微挑,瞥了他一眼。 子卿却忽然收了笑容,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主人,你今天与邵右使如此冲突,怕是不好收场。” 宫若梅垂下长长的睫毛思考片刻,还是毫无办法。 “先这样吧,他那边,我再想办法。对了,你怎知我在河边的?”他问。 “还不是是邵右使亲自来告诉我的。”子卿撇撇嘴。 “那他伤势如何?你看了没有?” “他不让我看,还说什么用不起我之类的话。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从小到大你们一直吵吵闹闹,也不嫌累!” 子卿继续道:“我远远看了,他的伤一看就是你的断愁扇所伤,不过你也没下狠手。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只要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宫若梅没有回应,只垂着眼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主人,这十大上古神兵中,你这断愁扇可排在第二位呢!一般人被你划这一下,就算不死也得残废。邵右使的胳膊居然只被划出一道伤。” 他眯起眼睛,翘起唇角,一脸得意毫不遮掩:“主人,这就是你原本的意思吧?就是想让他在家呆着别出来!” “但愿他别怪我。”宫若梅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方轻叹道,“无情常是有情人,有情却是无情人。” 子卿拧了拧眉毛,疑惑道:“主人,你又在说什么大道理呢?” “你多学学,自然就明白我说的了。” “主人啊,子卿七岁就跟着你,这么多年也没学到主人你的一丢丢,看来我这脑子是学不会那些文邹邹的东西咯!” 宫若梅无奈地摇头笑笑。 说话间,天已泛白。 宫若梅道:“你这段时间小心应对,等我伤好了,你再找个理由离开。” 子卿应道:“好!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现在咱们要赶紧休息了,不然明天的戏可不好演呢!” 言罢为宫若梅宽衣,服侍他在榻上睡下,然后才转身把屋里的椅子一个个排在一起,一翻身就躺了上去。 这一晚的梦里,那火红的背景前,是一身紫灰色衣裳的洛青雪,她深情望着他,口中不住喊着:“辰儿!你相信我!我一定去找你!” “不!你至少告诉我……”他依然喊着同样的话,正要问她的名字,后颈依然被突如其来的一掌打中,洛青雪的面容再次逐渐被黑暗吞噬。 他刚刚露出一点光亮的世界转瞬就被黑暗再次淹没。 黑夜里,他眼里的世界更黑,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边际的黑色空间,里面除了黑暗和冰冷,什么也没有。 他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走,吓的心一直狂跳,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没了梅姐姐引路,他总觉得踏出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后退一步就是悬崖峭壁。 “莫神医!”他捂着后颈大喊。 无人应答。 他只能四处摸索,想要找到老莫,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雪地。 当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恶臭。伴着一声声奇怪的低吼,他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 他以为是野兽将他叼了起来,吓的浑身冰冷,瞬间僵在原地! 我真要这样死了吗…… “嗖!”一声箭鸣破空而来! 那箭射中了他身后的什么东西,他后衣领一松,整个人掉到了地上,又听身后火焰“嘭”的爆开。 最后那野兽竟像一只狗一样呜呜咽咽的,“啪”的倒地。 一切都安静了,咯吱咯吱脚踩雪地的声音传来。 “孩子,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这声音低沉浑厚,是个中年男人,正发出呵呵的笑。 那人将他从野兽嘴里救了出来,他本该感激涕零,但现在,那人诡异的笑声竟让他感觉很不安。 正在疑惑,他竟被人拦腰抱起,放入了马车。 马车吱吱呀呀地走,车厢内一片寂静,他伸手摸索,发现四周全是木板,空无一人。 他想出去,却找不到车门,他发现自己似乎被关在一个箱子里,想喊叫,嗓子却已发不出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人是谁……要对我做什么…… 未知的一切都让他胆裂魂飞。 无边的恐惧像一座冰山轰然将他砸醒,他猛地坐起,不由得大口呼吸。 他面色惨白,唇无血色,冷汗打湿了衣衫,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狠狠睁着,仿佛两口枯井,不知里面究竟有什么。 “主人,你醒了。”子卿已重新易容成了假宫若梅,双手托着一块手帕,正要递给他。 他显然已经熟悉了自己的主子这样醒来。 “嗯。”宫若梅这才缓过神,深呼了一口气,放松了全身的肌肉,然后接过手帕,拭去冷汗。 许久,他才轻声叹道:“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