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刀与火帽三丈对视一眼,终于想了起来。 “确实有破绽。” “邪天御武被武君斩杀时,曾有一块鳞片破损,我便将那片鳞片缝到其他鳞片的下边,任何人也看不出来。” 罗睺面色和缓了许多:“那就烦请二位找出,再将之毁掉。” “真要毁掉吗?” “即刻。” 如此神器说毁就毁,御不凡觉得很心疼,不过他不敢多说什么,手中的银月刀还要借罗睺的光。 胡说八刀和火帽三丈起炉生火,呼呼开工。 聆水仙请武君回家等候。 罗睺并不理睬,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不像果下,闭目养神,看样子是要亲眼见到结果才会离开。 树上挂着的不像果,就垂在罗睺头顶上。 胡说八刀和火帽三丈看得心惊肉跳,生怕罗睺吹口气,把不像果吹掉了。 “老臭虫,快点干活,把瘟神送走。” “小松鼠,是你太慢。” 聆水仙叹着气:“两个乖仔麦吵了,罗睺再出,阿母这心里头总是不安定,我们把刀龙战袍的事办妥,就赶紧搬家。” 火帽三丈急了:“阿母,我们如果搬家,不像果怎办?” “想办法一起搬走,如果搬不走就别要了。” 兄弟俩齐声说道:“不行。” 夜风渐起,夜色渐浓。 明月高悬如水,星辰伸手可摘。 御不凡见罗睺躺得舒适,也去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放在罗睺边上。 “你是因为小妹的死,心中有愧吗?所以提醒我注意刀无极。” “你小妹是自杀的,与吾何关。” “哈。” 见罗睺进入梦乡,御不凡自言自语:“星空如此明净,为何人间如此污秽?” 谁知罗睺接口:“你不是弃天帝。” 母子三人忙碌了整个晚上,终于顺着那块破损的鳞片,将刀龙战袍拆掉了。 九百九十九块鳞片,全部在炉火中烧成灰烬。 罗睺望了望院中的不像果,说道:“本君欠你们一个人情,需要时可以到天都找吾,告辞。” “好走。” 聆水仙将罗睺送走,又很嫌弃地让两个儿子帮御不凡把银月刀处理干净,这才回去她的留声阁困觉。 等老母走后,火帽三丈忧郁道:“老臭虫,你有没有发现罗睺看着不像果的眼神?” “发现了,很可怕的眼神。” 两人同时问御不凡:“你看见了吗?” 御不凡拿到崭新的银月刀,心情甚好:“没有发现,不过我以为,武君不会对你们的果子感兴趣。” 他辞别胡说八刀和火帽三丈,再回头望了望院落,想起昨晚和罗睺在这里并肩而眠。 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回到神武峰,刀无极并不在天下封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御不凡走进地下监牢,准备再审一次名刀神坊灭门案的杀手们,他记得那个领头的女杀手叫刺血兰。 天下封刀的监牢由二十四名狱卒,分成两班轮流看守,管理森严。 御不凡下到二楼,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这班狱卒的尸首,正好十二个人,凶手异常残忍,没有留下活口。 他跑向监牢,牢门大开,刺血兰与杀手们全都消失了。 “敢在神武峰行凶,且没有惊动天下封刀的人,何人有此本事?” 御不凡低下头,挨个检查狱卒的尸首,皆是死于癫狂的刀法,好像三个不同的人同时砍来。 三刀?疯刀? 御不凡心神震动,杀害狱卒与杀害漠刀绝尘族人的手法相同。 地上的血液还在缓缓流淌,尸首尚且柔软,行凶时间应在不久之前。 御不凡顾不得通知总部的人,直接追出神武峰。 北面荒道上,隐约可见半个沾着血迹的脚印,以及被踩乱的杂草。 就是这个方向,御不凡顺着荒道追出。 半个时辰之后,荒道消失,进入了通往北武林的密林,所有的痕迹都被掩去了。 正在这时,密林中冲出一个人,急匆匆地往外奔跑。 “雅少,怎会是你?” 奔出来的正是天刀笑剑钝,他头发散乱,双眼赤红,富家公子的悠闲气质变成了刀者的震怒。 天刀笑剑钝见是御不凡,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凡,快帮吾救人!” “救谁?” “红牌死了,霜儿和解语被抓,现在你去无涯海救霜儿,吾去不系崖救解语,快啊!” 无涯海在北武林,是片恶劣又危险的海洋。 不系崖在南武林,是座高耸入云的峭壁。 一南一北,相隔三千里。 御不凡见雅少疯狂的样子,没有多问,连连点头:“我去救霜儿。” “等吾救出解语,再来此会合。” 天刀笑剑钝没有解释,向南方疾冲而去,很快变成了一道透明的影子。 御不凡提起真元,飞奔到无涯海。 阴风拍岸,浊浪滔天。 无尽的大海之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礁石。 礁石离岸约有百丈,上面绑着一个美貌的少女,是雅少的侍女,也是漠刀绝尘的朋友,霜儿。 风浪打过,海水扑上礁石,霜儿顿时皮开肉绽,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惨叫。 御不凡仔细看着海水,白浪浑浊,气味异常,海水里竟然被下了毒。 “霜儿别怕,我来救你!” “是不凡大哥?” “飞鸿腾舞,喝~” 御不凡将手中的青竹扇抛向海面,再纵身于扇上,足尖轻点,跃上礁石。 但这块孤礁实在太小了,无法容纳两个人,御不凡若踏上去,就会将霜儿挤到海里。 危急中,御不凡抽出银月,凌空插入礁中,再踩上去。 转眼间,激荡的海水便腐蚀了他的双脚,顿时鲜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