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苏宁夕的疑心,百里瑾便连忙说道,“不是本王不愿让你回娘家,只是近来天气愈发寒冷,你这身子又虚寒。”
“太医叮嘱过的事情,本王为了你的身子着想,自然要看重。”
百里瑾脸色意味深长。
却不曾想,因为自己这番话,苏宁夕心头的疑惑不减反增。
苏宁夕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眼,脸色渐渐有些疲惫起来,“行了,我知道了。”
“那就按你所说的吧。”
说着,苏宁夕就躺了下去,甚至还打了个呵欠。
见她神色疲惫,百里瑾心疼不已,忙给她盖好被子,“你好好歇息,本王进宫去了。”
他也是放心不下苏宁夕,所以便抽空回来了一趟。
杨老伯已经给皇上解了两种毒,但是皇上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可怜百里瑾这两日,摄政王府与勤政殿两头跑,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既要忧心皇上的身体、又要担心苏宁夕的身子,还要忙着处理朝政。
甚至,还要安抚朝中众臣的心。
皇上连着几日没有上朝,都是由百里瑾替着上朝,朝中大臣也开始有些察觉了,纷纷询问皇上的情况。
短短几日时间,
百里瑾也就瘦了一大圈,下巴上的轮廓更加分明了,眼下乌青也十分明显,整个人看起来不如从前那高冷倨傲的模样,反而透着一股子疲惫感。
这好几日,苏宁夕也只见了他两面,每一次百里瑾都是急匆匆回来看她一眼,说几句话又要进宫去。
苏宁夕心疼他,对他气得牙痒痒。
怕柳儿镇不住她,百里瑾每次都要将柳儿喊到床边,一脸严肃的叮嘱,说让柳儿照看好苏宁夕,千万莫要让她下地行走云云……
一连数日,苏宁夕心中疑惑愈发深了。
百里瑾与柳儿,对她葵水一事是否太小题大做了?
而且,这次的葵水似乎也极为不正常。
从前都只是五日的量,这一次足足有七八日了,还殷红殷红的,像是流不尽似的。
苏宁夕按捺住心头的疑问,趁着柳儿又去厨房给她煲汤,便吩咐暗卫进宫去询问太医,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莫非,她是得了什么不能治的绝症?
谁知,暗卫回来后,太医的回答果真跟柳儿和百里瑾说的那般,并没有什么令人怀疑的地方。
越是事情看似没有什么漏洞,苏宁夕越是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反正她每日
躺在床上闲的发慌,说自己在床上躺的四肢都要退化了,便吩咐柳儿去给她寻几本医书来,说她趁机钻研医术。
柳儿本就是个实心眼的丫头,见苏宁夕这几日果真百无聊赖,便老老实实的去给她寻医书了。
为了时刻看住苏宁夕,柳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做绣工,苏宁夕半躺在床头翻阅医书。
床前燃着一盆上好的银霜炭,整个屋子里都暖烘烘的。
苏宁夕看得很认真,不经意之间翻阅到了“妇科”这一章。
她细细的浏览这内容,发现女子来葵水时,也确实有“不能碰凉水、不能吹冷风、不能饮生冷食物”等说法,甚至还有卧床休息,却没有瞧见说要在床上躺三个月的说辞。
不经意间,苏宁夕看到了后面的内容。
这里面记载着什么药物有什么用的功效,主要都是针对妇人家,小产之后调理身子用。
再接下来的内容,便是关于小产了。
苏宁夕心下一惊。
从这几日的汤药中,她确实闻出了好几味药材味道古怪,与焦院正给她开得调养身子的药味道完全不同。
但柳儿说,是因为她奔波劳累受了风寒,因此太医重新开药了。
原
本苏宁夕是相信了这话,但眼下瞧见这医书中的记载,瞬间感到心里慌乱起来。
回想起那一晚她突然昏迷,再醒来后甚至还换下了衣裳、以及床单被套。
醒来后也没多想,甚至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眼下细细的回想起来,苏宁夕只觉得胆战心惊!
还有这几日,百里瑾与柳儿那异样的言行举止……无一不是在告诉她,他们有事瞒着她!
越想越觉得可怕,苏宁夕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抬头看了一眼柳儿,只见柳儿正专心致志的做绣工,便将自己心中的怀疑压了下去,只等着先探探柳儿的口风。
柳儿最是实诚,即使是要瞒着她什么事情,也很容易被她套出话来。
苏宁夕故作镇定的将医书放在一旁,合上眼睛看似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儿这才放下针线活,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
见苏宁夕睡着了,柳儿轻轻给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的坐回了凳子上。
苏宁夕紧闭着双眼,心里却是一片汹涌……
她的症状,无一不与小产后的症状有不同之处……
入夜,百里瑾回来了,今日他脸色轻松不少,想来是因为皇上有了好消息,
因此才会如此轻松。
苏宁夕躺在床上,心中仍是在回想着医书上所看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