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许是我的问题。” 她的朋友多,是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无忧无虑的,从来没有过需要依靠别人的时候。 惶惶然,颜汐浅想起了萧染星说的那些话。 或许,她在友情里真的不是个合格的朋友。 如果不能设身处地的去为对方着想,或多或少总会伤害到对方。 卿晏辞看她又出神,便问:“在想什么?” 颜汐浅收回思绪,看着卿晏辞的那张脸,道:“那日染星同我说了好些话,让我觉得有些……” 她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该说是生气还是难过,亦或者是愧疚。 卿晏辞道:“我听程言言说起过一些,你们吵架了是吗?” 颜汐浅知道仅仅是吵架二字不足以形容她和萧染星之间的问题,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向卿晏辞说明,只能点了点头。 卿晏辞搂过她的腰,把人抱在怀里,道:“愿意说给我听听吗?” 他虽然很想知道,但还是善解人意的问她。 颜汐浅沉默了片刻,还是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说给卿晏辞听。 而将一切听完的卿晏辞只说叹了一句,“看样子,女孩子们之间的感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颜汐浅笑了笑,道:“是啊,是很复杂,但是也很纯澈干脆,不是吗?” 那人只是点了点头,道:“说到底,只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不对等,才会生出这样的矛盾。我想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如今嫂子只是生产之后一直有些焦虑,才会如此的。” 当然,颜汐浅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问题是切切实实的存在了,她认为需要解决。 颜汐浅握着卿晏辞的手,在自己掌心里把玩,“我从来没有想过萧染星的感受,或许,我真的不是个称职的朋友,这么多年,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卿晏辞却道:“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日后多多留心就是了。” 他又说了好些话开导她,颜汐浅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而从崇华宫回到天君殿的萧染星,如同疯了似的在殿中砸着各式各样的物件儿。 侍女们被吓得瑟瑟发抖,纷纷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搅扰。 已经有人前去禀报给天君陛下了。 卿揽月听到这些事,更是焦头烂额。 方才卿晏辞才从天君殿里离开,说是颜汐浅晕了过去,如今萧染星又开始闹了起来。 卿揽月只觉得自己身陷囹圄,不知所措。 他双手捂着额头,道:“我知道了。” 卿揽月冷静了片刻,便动身前往成绣殿。 成绣殿里劈里啪啦的生硬还在继续,像是没完没了似的。 卿揽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其余几个侍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等到仙子们都走了,卿揽月这才推门进屋。 就在他进门的一刹那,一枚瓷制的茶碗被扔了过来,就这么擦着卿揽月的额头飞了过去,重重的砸在房门上。 卿揽月的视线在那碎裂开来的瓷碗上停留了片刻,在将视线转移到萧染星身上。 那人一见他回来,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质问道:“为什么要骗我?” 卿揽月:“……” 一次一次的质问,即便卿揽月是个脾性再怎么好的人,也是要被磨掉耐心的。 他无奈又无力,只安慰道:“别多想了,染染,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们有什么事,慢慢说。” 说着,卿揽月便去搀扶萧染星,想将人扶到卧榻上坐一会儿。 可萧染星却狠狠的甩开他的手,道:“别碰我,脏!” 卿揽月眉头紧了紧,被甩开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染染!”他无奈的喊她。 萧染星却含着泪,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近乎于咆哮似的说着:“别叫我的名字,你有什么资格叫我?” 卿揽月一只手扶着额头,一面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染星摇着头说:“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卿揽月是真真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讲话,心里更是沉重地要命。 就在要离开的时候,卿揽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听说,颜汐浅晕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他原本是想着或许有这么一件事来转移萧染星的注意力,她就没有心思多想了。 可却没想到这番话更是点燃了萧染星的怒火,她冷笑着后退,绣鞋踩在地上碎裂的琉璃瓷片上,发出卡拉卡拉的声响。 “她活该,那是她活该!你!她!你们和程言言都是一伙的,都是一伙的!” 卿揽月眉头更加皱紧了,“染染,你……” 他想说什么却没有能说得出口,只能说出一句,“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萧染星癫狂似的笑了起来,道:“我和她是朋友?从来都不是!若不是因为她能庇护我,我怎么会和她做朋友?如果不是因为在她身边能见识更好的人,我怎么会留在她身边?” 如果两个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主仆的关系,倒也罢了。 可偏偏不是这样。 颜汐浅对她和别的侍女不同,一开始就不同。 虽然是个侍女的身份,可什么好东西她没见过,什么好物件儿她没用过? 明明和颜汐浅是差不多的待遇,怎得她就是金枝玉叶,自己就是一滩烂泥? 颜汐浅有的,她也要有,这样才算公平,才算真的朋友。 她多幸运啊,嫁给了天君陛下,成了颜汐浅的嫂子。 堂堂正正的压了她一头。 这样才好,这样才公平。 这样,她才能心平气和的和她讲什么姐妹友情。 卿揽月只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明明她是最温柔的那一个,符合自己对未来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