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揽月一脚将房门踹开,却见栖凤殿里灯火通明,萧染星正和程言言研究着刺绣的花样儿。 两人皆是一愣,倒是程言言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看了看外面早已经入夜,拍了下脑袋,道:“你看我,一说起来没头没尾的,都这么晚了竟然没有注意到。” 萧染星笑了笑,“不怪你,我也没注意,这话一说就止不住了。” 她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程言言也起身送她,一面向卿揽月道歉,“实在抱歉,天君陛下肯定急坏了吧?” 卿揽月有些尴尬的对他点了点头,道:“无妨。” 萧染星和卿揽月回到成绣殿,卿揽月问她:“我听说,你这几日和程言言来往密切?” 那人笑了笑,道:“是啊,我已经想明白了,与其互相仇视,彼此僵持,还不如和和睦睦相处。” 这让卿揽月皱起了眉,他没明白,萧染星的和睦相处指的是什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些好。” 萧染星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我都知道,但是阿浅说得对,程言言她并不是个坏人,我们不能因为她爹爹的事情,就把过错怪罪到她身上。” 她这前前后后的改变实在太大,让卿揽月更加担心起来。 “染染……”他还想说些什么,让萧染星对程言言多些提防。 可萧染星却打断他,打了个哈欠,说:“我累了,今日早点休息吧,我明日还要去和言言讨论绣工和针法呢!” 说罢,她便自顾自的躺倒在卧榻上,盖上被子便睡着了。 卿揽月心里十分忐忑,明明此刻人回来了,可他却比看到她不在时更加担忧。 短短三日,萧染星对程言言的转变有点太大,让他不得不怀疑。 趁着萧染星熟睡,卿揽月悄无声息请了医仙前来,给萧染星诊治一番,在确定她并没有被蛊惑或者是用药之后,卿揽月才安心的让医仙离开。 无人注意到栖凤殿的窗户边,一个人顺着窗户往外看去,瞧见了在夜色中匆匆忙忙的医仙。 女子唇边勾起一抹微笑。 大婚之日如期举行。 这一场婚礼声势十分浩大,相比于萧染星成婚时排场大了几十倍。 萧染星参加了这场婚礼,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子拜堂成亲,她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作为卿揽月的唯一弟弟和弟媳,卿晏辞和颜汐浅是少不得要参加的。 颜汐浅怕萧染星受不了刺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便一直在她身边留心着。 这是萧染星第二次看着卿揽月穿上大红的婚服。 卿揽月生的风神俊朗,在大红色的映衬之下,显得极为俊俏。 只可惜,与那俊美男子站在一起的人……不是她萧染星! 萧染星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在喝第二杯的时候,被颜汐浅拦住,“染星,别这样。” 萧染星抬眸看她,苦笑道:“可是我心里痛啊,阿浅,你告诉我,我不喝点酒压制我心里痛,我还能怎么办?” 颜汐浅沉默了,她不擅长安慰人,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样的困境。 大殿上一声声高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在‘夫妻对拜’的时候,卿揽月顿了顿,回眸看了一眼大殿之下的萧染星。 只是这么一眼,萧染星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决堤而出。 卿揽月眸子暗了暗,却也只能继续拜堂,完成仪式。 颜汐浅扶着她坐下,安慰她,“结束了,染星,结束了,别哭了!” 萧染星却摇了摇头,道:“我也知道我不该难过,我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形式,但是我真的好难受,真的好难受,阿浅,我难受!” 颜汐浅深吸了一口气,给她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我陪你喝,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 那人抓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其实萧染星不喜欢喝酒,酒量也很差。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喝一点点就会醉的自己,今日已经几杯下肚,脑袋还是这么清醒。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醉? 最好是醉得彻彻底底,把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忘了,那样最好。 可是,天不随人愿,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娶了别人。 程言言被送进洞房之后,按照习俗,卿揽月要向宾客敬酒。 在看到萧染星哭了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已经痛到了极点,却还是要强撑着敬酒。 第一个要敬的,自然是他那位只手遮天的老丈人,程江海。 程江海似乎很满意今日的婚礼,脸上挂着畅快的笑。 “小天君,从今日起,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言言可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若是敢对她不好,我的脾气你可知道,小心我灭了你们整个天族。” 这话,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在座的天族仙神说了出来。 卿揽月表情有些微妙,却也只能应和,“岳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言言,也谨记岳父的教诲。” 说罢,两人举杯共饮。 最让卿揽月痛苦的是,他来到颜汐浅和卿晏辞的一侧。 在座的宾客纷纷起身,唯独一人坐在那里,仰着头看他。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心尖上的人,萧染星! 卿揽月眸子颤了颤,喉头一紧,恨不得冲过去把她手中的酒杯夺下,将人带走。 可他没有这么做,也没办法这么做。 依旧是一样的敬酒词,他却说错了好几次。 颜汐浅一面要留心萧染星,还要一面饮酒。 敬完酒,程江海便起身道:“行了行了,这里的宾客,我会替你照看着,我的好女婿,是时候该入洞房了!” 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