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笑了起来,拍了拍颜汐浅的头顶,道:“怎么?我带卿晏辞去外面,生气了?” 颜汐浅没说话,可心思都写在眼睛里了。 程江海笑道:“傻丫头,这男人啊,都是一样的,在外面有些小动作也很正常,不比如此管束。他现在还年轻,还能事事都顾虑你,对你存着欢心。等到千百年之后,甚至是上万年之后,你再回过头来瞧,这男人就是男人,没有长性。” 颜汐浅对他这番歪理并不认同,也自然是听不进去的。 程江海看出了她的心思,道:“爹也是为你着想,与其等到他对你失了兴趣,相看两厌,倒不如你顺着他一些,让他记着你的好,日后就算是没有感情了,至少也还有你的好处是他能记起来的。” 颜汐浅哼了一声,道:“我才不管呢,他若真的有一日不喜欢我,也是我先不要他!” 这话引得程江海哈哈大笑,道:“好丫头,好丫头,真不愧是我程江海的女儿。你若有这种心气,我便也不必为你操心了。” 说罢,他摆了摆手,道:“让爹睡会儿觉,自己出去玩去吧!” 颜汐浅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一出门,她瞧见黄鼠狼少年正灰溜溜的滚回来,只抬眸看了颜汐浅一眼,便垂下眸子,道歉,“方才是我不懂分寸,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他说了颜汐浅两句,也挨了两巴掌。 这会儿颜汐浅心里的气儿已经没了。 她从怀里摸出一颗丸药,递给黄鼠狼少年,道:“这个是解药,你吃了之后离开吧!” 虽然颜汐浅不在乎这人的死活,可仔细想来他也不过是个在蛮荒中挣扎求生的一只黄鼠狼罢了,原本生活不易,何苦再来为难他。 黄鼠狼少年看着颜汐浅手心里的药丸,呆愣愣的盯着。 他警惕地抬眸看了看颜汐浅的脸。 颜汐浅作势收手,“爱要不要!” 那少年连忙伸出双手,“我要!” 颜汐浅哼笑一声,把药丸放在他手心里,“我也并非要你的命,只是你心眼子太多,当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莫要记恨我。” 少年立刻吃下丸药,什么也没说,但低垂的眼眸里有什么在流转。 颜汐浅叹了口气,“还有刚才,我听不得别人说我的不是,性子不好,你来我往,算扯平了,你走吧!” 黄鼠狼少年仍旧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不信我?”颜汐浅问道。 少年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我现在能不能走,得听妖王陛下的。” 颜汐浅听罢,抬眸看了一眼那间小木屋,而后点了点头,离开了。 这个妖王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颜汐浅去往山上寻卿晏辞的路上,反反复复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看上去像是个不错的父亲,可有的时候的某些想法又让人觉得他古怪。 天底下哪有人的父亲会带着自己的女婿出去花天酒地? 这事儿着实是荒唐。 无论是什么缘故,父亲不站在自己女儿这一边,都是说不过去的! 颜汐浅想不明白。 她叹了口气,想着她和晏辞找到了麒麟角之后,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程江海要他们留下的事,到底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真的走到非要动手解决的那一步,她和晏辞两人联手,能不能和他一战? 这些问题都让颜汐浅心情复杂。 一抬头,她人已经到达了山顶。 不远处,卿晏辞正抓着一只山羊的角,探视着情况。 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靠近,少年回过头来,冲她温温和和的一笑。 而后,那人便走了过来。 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少年身上好像发光似的。 “怎么过来了?”卿晏辞问她。 颜汐浅伸出两只手,要去拉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卿晏辞张开自己的手掌,给颜汐浅看,“不干净!” 那些个山羊都脏兮兮的,他的手自然不会干净到哪里去的。 颜汐浅还是一把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少年宛若春风似的笑了,“去找义父说了?” 一提起这件事,颜汐浅有些不大高兴地哼哼了两声,道:“我和他说不到一起去,他说你只是现在年纪小,才喜欢我,以后日子久了,就不喜欢了。” “我不是那样的!”卿晏辞连忙解释。 颜汐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啊,对别人毫不留情,我也是见识过的。” 说起那事儿,卿晏辞就有些愧疚,不敢说话。 她不以为意,道:“我没有怪你,这算是在夸你呢,如今想想,你那么做,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两人在山头忙活了一天。 天黑的时候,颜汐浅已经累坏了。 卿晏辞背着她下山。 那人趴在他肩头,小声问:“我是不是很累赘,每次都给你添麻烦。” 少年莞尔一笑,“不是,不麻烦。” 颜汐浅亲了亲他的后颈,“你真好。” 这简短的三个字,让少年眸子更加温柔起来。 两人回到家,卿晏辞把她放在卧榻前坐着。 颜汐浅来回踢着双脚,道:“你好久没给我洗脚了。” 她并不提要求,而是让他自己领悟。 少年脸红了红,道:“我这就去打水。” 颜汐浅嗯了一声,乖乖坐着等。 从前颜汐浅最讨厌那种娇滴滴的人,明明自己手脚健全,却还要腻腻歪歪的等着男人来帮忙。 可如今,她才感觉到有人照顾的好处。 越是瞧着对方为了自己忙忙碌碌,她心里越高兴。 不多时,卿晏辞已经打了水回来,正用灵力加热呢。 颜汐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