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在军营里训人训惯了的卿晏辞来说,这种反应简直是在他的底线上跳舞。 碍于颜汐浅在,卿晏辞也不好冷脸说什么,只是脸色沉沉的,不太好看。 被他那般冷冰冰的盯着,花迎霜更害怕了。 等到颜汐浅注意到的时候,花迎霜都快躲到颜璐宛身后去了。 “晏辞!”颜汐浅出声提醒。 卿晏辞这才收回视线,一板一眼打报告似的的说了声,“在!” 颜汐浅把他拉到自己身侧,道:“你干嘛这么凶啊?” 少年垂着眸子不说话了。 颜汐浅叹了口气,问道:“你军营里没事情处理吗?” 少年听得出这是逐客令,眸子暗了下来,道:“有倒是有,可……” 话还没说完,颜汐浅便道:“有就快点去处理。” 卿晏辞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便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他走远了,颜璐宛才问道:“你们俩这是……和好了?” 颜汐浅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道:“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脑子不好使,我不能同傻子较劲。” 颜璐宛笑着摇了摇头,道:“从崇华宫回南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放狠话说,他去南海求你,你都不回来吗?” 自己说的话,如今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颜汐浅多少有点难为情。 她抱着颜璐宛的手臂撒娇,“我的好堂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行不行?” 原本颜汐浅是没打算这么快原谅他的。 可毕竟家里还有个生病的老娘,她总不能把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 况且,他确实是脑子有病,该补偿的也补偿了。 一想到今早的事儿,颜汐浅便忍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颜璐宛问她。 颜汐浅回了回神,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咱们先进屋,进屋再说。” 偏殿的房门一打开,颜汐浅的笑容就彻底的僵在了脸上。 她就说那些胡萝卜怎么可能在片刻之间消失,竟然全都从水荫主殿搬到了偏殿里。 颜璐宛和花迎霜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 堆砌如山的胡萝卜,黄哈哈的一眼望不到边际。 “阿浅,你这么喜欢胡萝卜?”花迎霜轻声问道。 颜汐浅额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才忍住了现在就去军营把人薅回来的冲动。 而此刻,刚到军营的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皱了皱眉,想着是不是今早真的受了寒? 卿晏辞抬眸,对颤颤巍巍坐在一旁整理军务的江流云说道:“去添个暖炉进来。” 若是在以前,江流云铁定是不愿意去干这样的小事儿的。 可现在,他乐意至极。 只要能远离晏辞上神的的视线,哪怕是一时半刻,他也感恩戴德。 一刻钟后,江流云慢吞吞的搬了个暖炉进来。 卿晏辞扫了他一眼,“你是爬过去的吗?” 江流云打了个寒战,道:“暖炉的分发是有定数的,领取需要走流程,上神恕罪。” 卿晏辞张了张嘴,正想斥责,突然想起颜汐浅说他凶来着,又打住了。 而此刻,江流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认为自己在劫难逃,早知道再早些回来了。 等着被劈头盖脸骂一顿的江流云,最终只听到了一句:“我很凶吗?” “???”江流云怔住了。 卿晏辞皱眉拍了下桌子,“我在问你话!” 这一声雷霆震怒,吓得江流云立刻跪下,“是是是,哦不,不是,不凶,不凶,上神一点也不凶!” 可他的反应并不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个答案。 卿晏辞眉头紧锁,“你知道谎报军情是什么罪吗?” 江流云颤颤巍巍道:“回上神,每日雷刑一千,罚百年。” “再给你一个机会,我很凶吗?” “这……”江流云都快被这个问题难死了。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晏辞上神还真是会挖坑给人跳! 恍然间,江流云明白了。 晏辞上神这可能是在报复他昨日的不当行径。 于是乎,他连忙解释,“上神,昨日之事并非您看到的那样,小神,小神只是想和汐浅神女求情,并非轻薄。” “求情?”卿晏辞冷脸。 江流云只觉得自己好像解释不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总不能说他是受不了卿晏辞的暴行才去求情,这简直是找死! 卿晏辞质问:“你与她有何情要求?” 就在江流云脑子转的飞快,想着怎么编个谎话含混过去的时候。 那人又问:“你想撬我墙角?” 江流云:“……” “冤枉,冤枉啊,上神,我我我……我不敢,不敢啊!”江流云紧张地解释。 卿晏辞给了他一个‘你最好不敢’的眼神,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流云只能委婉地说:“这,我……小神,小神只是听说汐浅神女和上神闹……闹了矛盾,当然,这可能是谣传,但……但小神还是希望能向汐浅神女求情,让……让上神和神女重归于好。” 卿晏辞抬眉,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 江流云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连连点头,“真的真的,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卿晏辞沉默了片刻,抬眸看了一眼殿门,“你去把门关上。” 关……关门? 江流云心里凉了个彻底,晏辞上神这是要不留痕迹的杀了他吗? 他颤颤巍巍的去关门,脚步走得那叫一个沉重。 不像是去关门,更像是要去黄泉路走一遭。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卿晏辞声音一出,江流云立刻腿软了几下,飞快地把殿门关上,小跑回来待命。 少年沉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