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浅看着他这模样,又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心里想的却是,这么多年,一个口味和自己完全不相同的人,到底是怎么迎合自己的? 她看着少年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觉得又感动又难过。 感动的是,他为了自己付出这么多,一步一步的退让。 难过的是,她觉得自己不值得,从来没有让他舒心过。 等到少年终于缓和了下来,颜汐浅才问他,“今日天君找你,到底是什么事?” 卿晏辞眸子有些暗了下来,回答道:“是为了明日父君和母后的忌辰,兄长担心我从没有参加过,不知道如何祭祀,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说明日要去的地方,竟然是他爹娘的陵墓。 颜汐浅沉默了一瞬,道:“我明日陪你一起去。” 少年一怔,连忙摆摆手,道:“不用不用,阿浅应该早就去过了的,也没什么紧要的。颜姑娘那边很需要阿浅,不用陪我。” 这话说得颜汐浅心里酸酸的。 她闷声说:“其实我……一次都没去过。” 是了,她从来没有去参加过什么忌辰。 她和卿晏辞成婚以来,从来没有在意过卿晏辞的事情。 他每日去哪里,做什么,她都不关心,也从来没有关心过。 直到如今,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 卿晏辞却很善解人意地安慰,“这也不是什么喜事,不去也没关系的。阿浅不要在意。” 对于几百岁地卿晏辞来说,或许是这样的,毕竟爹娘已经过世很久了,或许曾经的思念和感情都变得淡然了。 可对于十九岁的少年来说,却是不同的。 如今的他,甚至没有经历过父母离世的事情,就突然被告知两人已经不在了,这种打击或许没人能懂。 颜汐浅坚持道:“我想陪你去。” “可是……” 颜汐浅又道:“总得让你爹娘瞧瞧,他们的小儿媳妇儿是什么样的人吧?” 少年怔了怔,忽而笑了,道:“也好,他们应该很好奇。” 颜汐浅看着他温和的笑容,不知道这样的笑容背后包含了多少悲伤。 她握着少年的手,道:“要是难过的话,可以在我面前表露出来,我是你妻子,又不是外人。” 卿晏辞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眸子也渐渐暗了下来,道:“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我没办法做到像兄长那样淡然的接受这一切,在我的记忆里,父君和母后都还在我身边。就这么突然,有人告诉我我已经六百多岁了,兄长已经继任了天君,父君和母后早已经不在了,我真的没办法接受。”少年沉声说着。 颜汐浅半抱着他的肩膀,道:“都怪我太粗心,没有想到这些。” 少年摇了摇头,道:“不怪你。其实我很清楚,早晚是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里不免觉得难受。有的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活生生的会突然死掉?” 颜汐浅叹了口气,道:“命数总是这样的,没办法让人捉摸。” 卿晏辞承认这话,可难过总归是难免的。 或许父母去世的时候,自己要比现在更加痛苦。 毕竟,亲眼看着珍视的人死去,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和他们见面,这是何等的痛苦? 那时候兄长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坐上天君的宝座,他又是怎样上了战场。 这些事情,他连想都不敢仔细想。 “没关系的,晏辞,我会一直陪着你。”颜汐浅轻声安慰着。 少年回抱着她,道:“还好有你,阿浅,还好还有你和兄长,不然的话,我真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行尸走肉。” 颜汐浅轻轻吻着他的侧脸,道:“谁说你只有我和你哥了?你不是还有大堆的家人吗?” 少年一怔,而后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笑了笑,道:“也是,阿浅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阿浅的娘亲很温柔,和我母后一样温柔。” 颜汐浅贴着他的脸颊蹭了蹭,道:“是啊,如果晏辞想念母亲的话,就跟我回家看看娘亲,娘亲最喜欢我,也一定最喜欢晏辞。” 卿晏辞心头涌起一股暖意,问道:“会吗?” 颜汐浅连连点头,“当然了,你可比我家里那些不靠谱的哥哥弟弟们要好太多了。” “谢谢你,阿浅。” 颜汐浅轻哼一声,“跟自己媳妇儿说什么谢谢?” 少年把她抱的更紧了几分,没再说话。 明日颜汐浅要陪卿晏辞去参加忌辰,自然身为天后的萧染星也要去。 颜汐浅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粗心大意,萧染星只说要回天君殿,竟然连回去做什么也没有问清楚。 要是她多问一句,早就该知道这事儿了。 这可惜,她没有留意。 怕颜璐宛孤单,颜汐浅连夜去央求花迎霜。 “迎霜,你明日有空闲,去陪陪我堂姐,好不好?” 花迎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颜汐浅身后的卿晏辞,确认他没有不悦,这才点头答应。 颜汐浅笑嘻嘻的看她,真想冲过去抱一抱她,只可惜,有人盯着呢。 她只能双手合十,感激地说道:“辛苦你了。” 花迎霜明媚一笑,摇了摇头,“反正我一个人也是无聊,能有人做个伴,也挺好的。” 说罢,她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改口道:“我不是想要人陪的意思,我只是说……我很愿意帮忙。” 她惊慌失措地看看卿晏辞,见他脸上带有不悦,赶忙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颜汐浅扯了扯卿晏辞衣袖,“你干嘛呀?吓到她了。” 少年沉沉闷闷的说了一声,“抱歉。” 可他那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