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卿揽月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里尽是笑意,他大约早有猜测,知道孟云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保全颜面。 打从一开始,卿晏辞就没有同意过。 颜汐浅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一个相处多年的朋友,虽然感情淡若清水,但也付诸了真情。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隐瞒着这么大一个秘密。 为什么孟云从来没说过?为什么孟云能那般坦然的和自己喜欢过的男人的妻子做朋友? 颜汐浅揉了揉眉心,不愿因为这么一件事就怀疑孟云的用心。 但这件事确实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疑问。 天君殿里原本的两人已经消失了,颜汐浅心中的那一点执念也已经清除,但却生出了其他的疑惑。 她无力的叹了口气,不知自己该怎么面对孟云。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颜汐浅摇晃了几下脑袋。 眼下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有一个祁慕阳在等着她去救,不能让堂姐久等。 更何况,也不知卿晏辞现在是什么处境。 颜汐浅闭上双眼,尽量放空思绪。 周遭顿时如同狂风卷过,一切景象都随风散去,消失不见。 待到颜汐浅再次睁开眼,便见高墙院落,一少年站在她面前,身着浅蓝锦衣,俊秀非常。 颜汐浅有一瞬怔愣,“你……你的执念放下了?” 少年点了点头。 虽然起先颜汐浅是有一点点担心卿晏辞会被困在梦境之中,但此刻瞧见他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放下执念,心中不免有点失落。 她别扭地问:“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卿晏辞回答,“有两刻钟了。” 两刻钟,他们两人入梦也不到三刻钟,这人竟然比她快这么多,到底是对她的执念多浅啊? 颜汐浅气呼呼地推了他一把,自己因为他和孟云在烦恼的之后,这人跟没事人似的已经等在这里了。 真叫人生气。 越过少年,颜汐浅瞧见了院落正门匾额上的两个大字‘祁府’。 看样子,已经成功进入祁慕阳的梦境了。 她侧眸问他,“就一直等在这里,没进去瞧瞧?” 卿晏辞点点头,“我怕你过来没见到我,走散了,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你。” 一时间,颜汐浅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安慰。 她还以为卿晏辞会对情敌有一点好奇呢,竟然没有! 难怪,难怪连执念都那般淡薄。 颜汐浅带着一点点生气,道:“走吧,我们进去把他抓出来。” 两人穿门而入,便瞧见院子正对面的那间会客厅里有一对少年少女正在说说笑笑,气氛好不融洽。 颜汐浅愣了下,注意到那少年正是祁慕阳的哥哥祁温雅,而少女自然也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 祁温雅一贯喜欢一些占卜八卦之类的道术,年少的时候更是喜欢见人就看手相面相。 十几岁的女孩子,自然对这些东西也是好奇的。 只是颜汐浅这人比较懒,不爱学,倒是喜欢让祁温雅给她看。 诚如此刻,少年正抓着少女的一只手,细细的端详。 虽然颜汐浅心怀坦荡,但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暧昧。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卿晏辞,那人果然一双眼睛都直了,死死的盯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颜汐浅轻咳一声,牵起卿晏辞的手,道:“别看了,我们还是抓紧找找祁慕阳那小子好了。” 可那人的脚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似的,没有半点动作。 而那一对旁若无人的少年少女,连脑袋都快贴在一起了。 颜汐浅心里暗道:原来当年我们俩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吗?难怪两家的长辈都想促成婚事。 她揉了揉眉心,解释道:“这个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只是在给我看手相,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过去看看,我保证,我们俩清清白白的。” 颜汐浅只是这么一说,她认为卿晏辞这样的人,即便有一点好奇,也会压抑在心里,不会有所表露。 可他却突然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过去。 这下颜汐浅真是彻底杀了一眼了。 她随口说说的,这人怎么还当真了呢? 都是几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了,颜汐浅哪里记得清楚她和祁温雅做了什么? 烦恼的功夫儿,卿晏辞已经走进了会客厅,就站在那虚幻的少年少女身侧。 没法子,颜汐浅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心里期盼着别发生点什么暧昧的事情才好,也盼着卿晏辞能早点对这两个人失去兴趣。 祁温雅盯着小阿浅的手看了好一阵儿,看得小阿浅耐心都快耗尽了。 她问:“都看这么久了,看出来什么没有?快说快说,我什么时候会遇上真命天子?” 颜汐浅:“……” 真是年少无知,她那时候怎么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祁温雅突然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你看你这条感情线,有点曲折,前面还有些淡薄。看样子你对这个真命天子一开始没什么感情,然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喜欢而不自知。” 小阿浅不满的收回了手,“胡说,我才不会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开始不喜欢的,就算日子再久我也不会喜欢。” 十四岁的祁温雅轻哼一声,“天命难违,你要是执意如此,怕是要孤独终老的。” 这话一出,小阿浅果然惊慌了起来,“我会孤独终老吗?” 少年祁温雅温润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道:“倒也不至于,你若是真的没人要,我娶你好了。” 颜汐浅:“……” 这还是嘴巴欠欠的祁温雅吗? 他年少的时候还说过这种话? 颜汐浅揉了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