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花迎霜长大了,叔父的变本加厉让她透不过气。 她也曾想过逃离这个地方,可是鳞蝶的鳞粉有一个特性,有血缘关系的鳞蝶之间能在千里之内感觉到彼此的位置。 要逃出千里而不被发现,实在是太困难了。 花迎霜尝试了几次都被叔父抓回来毒打之后,她就不敢再动这样的念头了。 到如今,她早已经屈服了,不想再逃。 但她仍有怀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嫁人。 她期望着自己所嫁的会是个好人,即便不用疼爱她,只是单单可怜她也好。 只要对方能带她离开叔父,她做什么都愿意。 颜汐浅听了之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难怪她不肯说,这样的经历充满了苦难,她心地善良,自是不愿让别人为她心伤的。 老族长恳求道:“这孩子实在可怜,但又着实逃不过她叔父的掌控,若能有机会进天宫,哪怕是让她每日出苦力,她怕是也心甘情愿的。公主只当是可怜可怜她一个孤女,就带她走吧!” 颜汐浅点点头,道:“族长放心,我和晏辞原本就是有这个打算的,此番她助我们有功,自然是要奖赏的。” 老头儿听了,几乎要跪下来拜她。 颜汐浅赶紧扶起他,“族长不必如此,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天黑之前,颜璐宛带着祁慕阳赶到了。 她一路上风尘仆仆,累了一脑门儿的汗水。 颜汐浅无奈地给她擦汗,道:“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你看你,把自己累成这样。” 颜璐宛摇摇头,道:“那地方不是好去处,我自是不舍得让他多待一分一秒。” 颜汐浅叹了口气,也深知堂姐是爱祁慕阳爱到了骨子里的,会如此,也不奇怪。 她只是觉得祁慕阳不值得。 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人之间,一直都只有颜璐宛一个人在付出,祁慕阳对她的好照单全收,却还口口声声都是拒绝。 颜汐浅看不顺眼祁慕阳的最大原因也就是这个。 她恨铁不成钢道:“你如此对他,这个混小子哪里值得?等下我见到那小子,一定要揍他一顿。” 可在颜璐宛担忧的眼神里,颜汐浅又只能妥协,“我就说说而已,知道你舍不得,我不碰他就是了。” 在族长的指示下,颜璐宛将沉睡的祁慕阳放入织好的蝶茧,而后从蝶茧上抽出两条丝线,分别缠在颜汐浅和卿晏辞的手腕上。 缠好之后,两人便也进入了另外两枚蝶茧中。 蝶茧封闭之前,颜汐浅有些担心地问卿晏辞:“你真的没关系吗?你可千万不要等我把祁慕阳揪出来,还要再入梦去捞你。” 少年点点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如此笃定,颜汐浅也就不再多问。 其实,她还是挺希望有卿晏辞陪着自己的。 进入蝶茧之中,颜汐浅便感觉到一股睡意席卷而来,看样子是鳞粉起作用了。 她缓缓闭上双眼。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之后,颜汐浅再次睁眼,已经进入了梦境。 脚下一层浅淡的白雾,颜汐浅一抬头,便瞧见了雕梁画栋的天君殿。 “……”颜汐浅揉了揉眉心,怎么会是这里? 让她有执念的地方,竟然是天君殿? 颜汐浅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正好瞧见一位老者进了大殿。 殿外的守卫似乎瞧不见她,颜汐浅在其中一人眼前晃了晃手臂,那人果然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这倒是挺有趣的。 颜汐浅大摇大摆地想要推开天君殿的大门,可手掌竟然凭空的穿过了殿门。 看样子连梦境里的东西也无法触碰。 颜汐浅径直穿过殿门走了进去。 大殿之上,卿揽月正高坐在正中,殿下跪着一个年迈老者。 颜汐浅盯着那老者瞧了好一阵儿,也没认出这是谁。 倒是怪了,她素日里闲散,天宫认识的也不少,这位老者倒是陌生。 正思索着,卿揽月开了口,“孟竹仙翁见本君所为何事?” 颜汐浅一惊,原来这位就是孟竹仙翁,孟云的祖父。 她揉了揉脑袋,更是奇怪,她都没见过这位孟竹仙翁,怎得执念里会有这么一段? 孟竹仙翁毕恭毕敬道:“今日前来搅扰天君,是为了老仙孙女的婚事。” 卿揽月眼眸微微眯起,似有疑惑,“仙翁是来求本君赐婚的?” 老者点一点头,“老仙膝下如今只有这一个孙女,在刑罚台尽心尽力,年近三百岁也未能成家。老仙这心里总归是有个挂念,便来求天君望能促成好事。” 卿揽月表情淡淡,但眸子里似有些许了然,像是明知故问道:“不知仙翁属意的是那位神者?” 孟竹仙翁倒也不遮掩,直截了当道:“听闻晏辞上神数百年不曾娶妻,不知能否促成好事。” 一听这话,颜汐浅立刻明白,原来是这一段啊。 不可否认的是,她心里着实是在意卿晏辞以前和孟竹有过婚约的事情。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这婚事竟然是孟竹仙翁提出的。 她还以为是卿晏辞自己提的。 卿揽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情绪,“若真能同仙翁结亲倒是一桩好事,只是本君这个弟弟,向来不受管束,此事怕是需得先让他知晓后,方能做决定。” 显然,孟竹仙翁是有所预料的,他连忙拱手,道:“那就有劳天君陛下代为传达。” 卿揽月道:“这个自然,只不过,如今晏辞在外征战,怕是还得数日方能归还,仙翁需得等上几日才有答案。若无其他事宜,仙翁便先退下吧!” “谢陛下,老仙告退。”孟竹仙翁跪地叩首后,起身退下。 孟竹